皇城司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监察百官,乃是天子爪牙,非亲信不可为之,如今的提举皇城司赵恒虽位卑,然而是个七窍玲珑之人,不论是张泉龄、长公主还是今上,都对他无比器重。
宁泽眉头一皱,不可置信地道:“赵恒是个谨慎之人,未有过错,如何能将他扳倒?更何况提举皇城司素来位卑而权重,以同时约束百官与皇城司权力,一向不以深居高位者为之,长主又何以认为陛下与百官会让我来代替赵恒?”
高瑗无奈地摇摇头,瞪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国公真是块木头。你说因何?因他赵恒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皇城司什么地方,能容得下赵恒这样的人?赵恒说好听了是心思机密,左右逢源,说不好听了就是墙头草,谁能信得过?你虽然位高权重,可素是忠心闻名的,又是今上新晋的妹婿,不论是陛下、宗室、权臣,还是那些骨头跟嘴一样硬的谏官,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好的。更何况你虽是国公之尊,除了你手里那点兵,有什么实职在身?也不过是管管军屯罢了,说起来还不如楚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能让他们忌惮的?”
宁泽听完她的话不由得笑了,自己手里十三万兵卒,在她口中竟成了“手里那点兵”,当真是好气又好笑:“长主既给我安排了这么大一桩差使,自己又要忙些什么呢?总不能是赋闲绣嫁妆吧。”
高瑗随着他的话头打趣道:“可不是,这乃是我的终身大事,总不得上心些。罢了,不同你说这些闲话了,如今我手头的事不少,要扳倒我四叔,就得先从谭宗顺下手,还有赵熙,一个也不能放过……”
“长主如何知此二人就是昌王党羽?”宁泽又一次打断她道。
高瑗摆摆手:“这自然简单,我这么些年别的没干,倒是把这些朝臣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至于详细的我回头再向你解释。如今我还得安顿好贵妃,且看礼部定下的婚期了,可万万不要太早,贵妃实在出不得岔子。”
“那只是不要让昌王的人对她动手脚而已,我不信你和陛下会让贵妃安安稳稳生下这个孩子。”
高瑗有些不悦,撇撇嘴道:“这算是什么话?贵妃母子留得,可是魏氏不能再向如今这般了,至少要拿走他们手里的军权。”
宁泽伸手为她拢了拢被风吹开的斗篷,无奈笑道:“您也真是操劳。”
高瑗抬头看向天空,深深叹了口气:“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