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看着那些冰蓝色的锁链越缠越紧,带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有些薄冰已经出现在了影子身上,这让她更加愤怒了。
“这个女孩是我的!滚开,滚开!!”她的叫声越发地尖锐了,“我是自然,我是大地,我是每个——你们怎么敢——!!”
凯瑟琳的头像被锤子狠狠锤了一下,她突然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抱紧剧痛的脑袋,将自己蜷成一团。
她在尖叫中睁开眼睛,这个动作让她的头更疼了。
“小林,你还好吗?”系统问。
凯瑟琳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说话,统,别说话。”她挣扎了一下,用右手撑起上半身,像条蛇一样滑到地上,“疼死我了……”
她扶着床站起来,在这个过程中那株一直待在她房间里的藤蔓帮助了她。凯瑟琳跌跌撞撞地走到壁炉前,给自己倒了点热水。然后她看向自己平常坐的那把椅子,颤抖了一下。
她不想坐那把椅子,所以她艰难地蹲下去,坐在了地上。
真奇怪,我不觉得冷了。凯瑟琳默默地想。不,不能算是奇怪……那个自称珍妮的影子有这样的力量,她感觉不到冷是正常的。
紧接着,凯瑟琳发现自己的感知更敏锐了。这很难用语言描述,但是她确确实实地能够知道附近的生命,好像自己脑海中出现了一张地图,每个角色都是上面的一个小红点。凯瑟琳猛地看向门外,她感知到有人站在外面。
是影子吗?我现在还在做梦吗?她过了好久才开口问了句“谁?”,差点因为这个让自己的头变得更疼。
一些白雾顺着缝隙飘进来,组成一个单词。
“我。”
凯瑟琳松了口气。
虽然她几个小时之前还因为弗拉基格不恰当的说法而生气,但她必须承认,这个由冰霜构成的单词让她好受多了。
“谢谢。”她轻轻说。
“不客气。”更多的雾气从门缝里飘进来,组成一个长句子,“帮你对我有好处。”
凯瑟琳觉得刚刚感动的自己真是头疼的脑子坏了。
“再见。”她冷冷地说。
雾气消失了,门外毫无动静。但凯瑟琳知道弗拉基格已经走开,往城堡的其他地方移动。她低头看向正在自己身边待着的藤蔓,发现它不是在主动帮助自己,而是自己想要它这么做。
她抚摸着它光滑的茎,知道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她想起自己的温室,大脑中就出现了许多信息:如何仔细辨别每种果实所含的基因型,如何让七号快速地结出果实,那些土豆该怎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去除毒性……
但凯瑟琳努力不去想这些,她感到自己每次思考这些突然闯进来的信息时头疼就会更加剧烈,而且那些信息正在改变她过去将近二十年学到的知识——基因型这个概念正在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她也说不明白的抽象形容:“未来”。
凯瑟琳又喝了口水。它已经凉了,但她觉得这个温度不会让自己再闹一次肚子,并打定主意不再去想珍妮给她的那些东西。她很喜欢自己高中时候碰到的生物老师,不想忘掉那些学到的东西。
她又坐了一会,感受到疼痛减轻后,走到蛛网旁继续缠自己的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