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片刻,陆知时说道:“我以为,你们瞧不上这点子能力。”
听出了埋怨,苏沫立马意识到了他话中之意,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这事也是来之前听老头说的,没想到,在陆知时心中早已结成了一个结,困惑了他许多年。
苏沫说道:“说起来,这年头,能有点子天赋的人越来越少,组织哪里还有条件去挑剔,每年边边角角的搜出几个已是相当不容易了,当年若不是老头自作主张,将你从名单中剔除出来,现在怕也修的有点成就了。”
“霍叔?”陆知时一愣,万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个缘由。
“他为何不让我加入。”
苏沫耸了耸肩道:“那就不知道了,你去问他呗,兴许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此道艰险,你昨日不也见识到了么,而你昨日遇见的还不过只是一些小杂碎,差点也要了你的命。”苏沫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我们也折损了不少同志。”
折损?是牺牲的意思么,这让陆知时一下子想起了当年的两位同伴,急忙问道:“不知道你是否认识名叫孙夏岚和曹海的,当年应该是同我一起被组织选中的。”
苏沫想了想,摇头道:“没印象,组织那么多部门,那么多人,你说的两人,我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让陆知时瞬间松了口气,不知两人情况也许是最好的情况。
“我还有疑问。”陆知时眼中的迷雾逐渐消散,换上了他往日固有的坚定,似乎在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说。”
“霍叔。”陆知时看了一眼苏沫正歪着头等着自己,说道:“他是什么时候加入组织的。”
霍锦民原是陆云的手下,那时候还只是20多岁的小伙子,经常见他跟在自己父亲后面,提着个包,对生活,对工作都充满了热情。
他那会刚参加工作,被分到了公安局刑警队,单身一人,经常被父亲带到家里吃饭。
陆知时也不过刚念小学,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
父亲工作忙,都是奶奶在照顾他,然而,奶奶身体也不怎么好,小小的陆知时便学会了做饭,洗衣服,自己监督自己学习。
他对父亲有一种谜一样的崇拜,尽管陆云工作很忙,但只要一闲下来,就会陪着他,玩一些侦探类的游戏,父亲将奖励的玩具藏了起来,再提供各种线索。
他本就聪明,在这方面又极具天赋,后来,用不了十分钟就能找出父亲藏匿的东西。
不过6岁左右的孩子,严密的逻辑思维,冷静的处事方式,就连霍锦民都忍不住摸着他的头:“陆头,你儿子比你还厉害。”
这时候,陆云一脸骄傲:“那当然,不然怎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父亲是他的骄傲,同样,他也是父亲的骄傲。
这样的日子细水流长,虽不富足,但也有一种特有的乐趣。
可惜……
陆知时脑中再次闪现白布揭开后,陆云铁青的脸,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死亡,尽管已经被整理过了仪容,但还是被陆知时觉察到了专属于濒死前的惊恐和无助。
他甚至能够想象出父亲万般无奈的绝望惨淡:“锦民,替我照顾好小时。”
那夜,他坐在冰冷空旷的走廊长椅上,盯着白色的墙发着呆,脑中只有挂钟的秒针发出清晰的滴答声,仿佛是为了向他演示生命如何流逝。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只从父亲那里听到过些许关于她的事,他摸了摸衣服口袋里那张发黄的老照片,唯一一张全家福。
那是陆云死后,从钱夹里翻出来的,母亲抱着还是婴儿的他,靠在父亲怀里,是在照相馆拍的照,一家人笑的很是灿烂……
奶奶也是前年去世的,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小小的孩子,要学会照顾自己,那是陆云第一次有了辞职的冲动,是霍锦民跑来家里。
他与父亲几乎是大吵了一架:“陆头,你真的甘心离开?放下你心中的理想,放下我们这么多兄弟姐们?”
“可是小时……”
陆云无奈的看着霍锦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陆知时知道,父亲有自己的理想。
正是保护人民安全,维护国家安稳的父亲才是他心中的神,他不愿意这么伟大的神为了自己放弃这份荣耀。
最终,陆知时主动同意去了霍锦民家。
霍锦民结婚也没几年,妻子生了个乖巧的女儿,刚满三岁,彼时,陆知时也不过才9岁。
小小的孩子,放了学独自去霍叔家里吃饭,写作业,然后自己回家睡觉,听话的让人心疼。
他在霍叔家,第一次感受了来自家庭的温馨,关阿姨很喜欢他,谁不喜欢乖巧、听话、聪明的孩子,会主动帮着做家务,会主动陪小妹妹玩。
他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