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暴起的手臂一挥,于大虎的头颅顿时被砸成一团烂泥。
见于大虎惨死,还在做着抵抗的总盘众人彻底消停,脸上显露着绝望。
白刀的心中更是悬起一块大石,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多年前,刘远年还是被逼得东躲西藏的主,现今竟已能单杀于家长老,怕是与他父亲刘先已不相伯仲了。
刘远年转头走向方寸大乱的白刀,步履沉重,脑门青筋暴起,一身杀气达到极盛。
“屠我水府陈刘两家、杀我爷爷、掳走我妹的后族长老,纵使你天生阴神附体,今日我也定将你千刀万剐。”
刘远年正想出手,一道白影突然飘了过来。
那是个身披白衣的男子,他双足一落地,河滩竟是承受不住,瞬间裂开无数裂缝。
他于河畔处负手而立,河风拂过,挑起一头银丝,掠过那双空洞的黄蓝异瞳。
陷入绝境的白刀大喜过望,立刻率领后巫众人半跪朝拜:“恭迎先祖降临!”
此话一出,水府众人的脸色骤变,就连刘先也心生寒意,立即挡在刘远年身前。
后巫先祖白清云,睥睨万生之人!
白清云的目光扫到刘远年身上时,双瞳微微一睁,向前走出几步,却又迟疑地退了回去,像是在犹豫什么。
刘远年心起战鼓。
此人便是后巫的先祖,挑起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
怎么在此刻来了,原本已定的胜局,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该如何是好?
还未等刘远年想出对策,白清云便面无表情地问他一句:“你……,还好?”
这句问候令刘远年一头雾水,他的命魂镜尚未完全觉醒,只晓得自身与白清云有前世牵连,却不知具体。
刘远年不说话,白清云似乎急了,飘了过来。
陈风和吴英生怕刘远年遭到不测,立即冲上前阻拦。
白清云右手轻抬,二人便被迎面扫来的风尘拍中,顷刻间摔翻在地,五脏六腑搅动,一口大红喷出。
刘先终于动手了。
可即便是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未能伤到白清云丝毫,反而被逼得步步倒退。
他对着众人厉声吩咐:“带着远年先走!快!”
“远年?”
白清云大手一挥,刘先被震得接连倒退,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白清云的注意完全放在刘远年身上:“这是你如今名字?”
“与你有何关系!”
“何谓远年?你又姓甚名谁?”
“废话少说!河在人在,河毁人亡!我刘远年便是你白清云死敌!”
刘远年与白清云直视,丝毫不惧神威。
白清云不语,双瞳缓闭。层层旋风翻滚沙浪,莫名威压席卷四方。
这时,白刀又指着赵临道:“先祖,那个小子曾对若竹小姐不敬。”
白清云双瞳睁开,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赵临。
只是一眼,便令赵临如遭雷劈。
霎那,白清云身形消失,苍劲似鹰的手掌架在了赵临的头上。
“远年救我!”
跪倒在地的赵临惊恐大喊。
刘远年急了:“莫要动他!”
白清云道:“清云为吾妹,对她不敬之人总归是要死的,你可以饶他,我却不能。水府也好,后巫也罢,我既已回不了头,便也只能一错再错。”
话音落,一簇鲜红映在刘远年的眼中。
赵临的身子瘫倒在地上,掉落在一旁的头颅看着刘远年。
还未来得及闭合的双眼布满血丝,充满恐惧,充满迷茫。
刘远年还未来得及说话,白清云的手便已掐住了他的脖子。缓缓将他举了起来。
黄蓝异瞳空洞虚无,白清云的声音在周天回响不散:“既是水府刘远年,便无旧念可谈了。”
千钧一发之际,于若竹挤进人群跑了进来。
她抱着白清云的胳膊大声哭求:“哥哥!你饶了他!求求你饶了他!我不想他死!”
白清云五指一松,刘远年摔落在地。
白清云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风沙之中:“带着你水府之人离开此地,我若再来一回,你们不会剩下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