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翻着翻着,就觉得面前的字有些看不清了。他没敢再看下去,将笔记本恢复原样放在了桌面上,对百骨桌说: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百骨桌没听懂,看向了旁边的百骨椅,椅子也不懂,看向了身后的莫邪。
莫邪用神识解释到:
“沈老板想王上想得紧,你还给他看日记…”
沈安走向最里边的陈列架,一整个六层的架子陈列着几十个指骨、脚骨...甚至还有干巴的舌头???
沈安转身将疑惑得目光投给莫邪,莫邪解释道:
“这些都是欺负过您的人的。”
沈安想起那个深夜的魔术表演现场,那是厉闻笙为他举办的复仇盛宴。
他又想起了被自己抢去角色的李锦楠,莫邪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在您十二岁的时候,李锦楠有一次坐着家里的豪车外出,在撞倒您之后不仅没有道歉,还将您捡来的纸壳子全部扔进了河里,那是您未来一周的饭钱,因此您饿昏在了桥下,整整两天才苏醒。”
沈安“哦”了一声:“我想不起来了,他倒是周到,一个都没放过。”
眼睛又模糊了。
莫邪指着最上层的几个头盖骨说:
“您十三岁那年营养不良,总被街边的几个混混跳起来敲头盖骨,您为此去拜师学了防身术,但是依旧没能打得过那几个小混混,他们把您打进了医院,昏迷了三天。”
沈安又“哦”了一声:
“找到这些人...很困难吧。”
莫邪哽咽,他也十分得思念厉闻笙箫,声音不禁有些许颤抖:“追溯过去确实需要耗费很多法力,王上他一点儿都没攒,全用在这些事情上了,天井...”
莫邪及时住嘴。
沈安将下巴微微扬起,不让虹膜表面的张力过大,不让它们掉下来。
沈安:“天井开了究竟会怎样?跟我说实话,撒谎我会惩罚你。”
莫邪不张口,宁愿领罚也不愿意再叫沈安担心。沈安走到他身边,又冷着语气问了一遍:
“天井,到底会把厉闻笙怎么样?你知道我很担心他对吧?你知道他对我很重要对吧?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每一天都活在未知的恐惧中,以为是对我好吗?”
“莫邪我多羡慕你呀,你可以陪着他一路走来,共同经历很多很多,我呢?我就像个被放在架子最高层的洋娃娃一样,被金贵着!也被疏离着!我想帮他,却无处使劲!”
莫邪忍不住哭出声来:
“沈老板您别逼我,我真的不能说!说了王上会杀了我的!”
听到莫邪哭声的莫羽从楼梯飞奔下来,也被面前的状况惊吓到了。
他第一次见沈安生这么大的气,于是和事佬附体:
“您...”
沈安转头:“你闭嘴!”
莫羽赶紧打住,不敢再多言。
沈安依旧盯着莫邪给他洗脑:
“现在念生在我身上,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他,是要打架还是怎么样,我也学了几年拳脚,一拳一个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说出来我才知道要怎么办啊!哭有什么用!”
莫邪似乎有些被说动,他嘴唇抿了半天,终于有些松动。
“天井开了以后...”
…
…
“开了以后会把我关几天,算是给我一个有‘妻’徒刑吧!”
厉闻笙的声音响起在沈安身后,沈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身后那股熟悉的寒冷感不会骗人!
他转过身去,对上厉闻笙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他微微勾着嘴角,耳下新增了一只祖母绿的吊坠。
“厉闻笙!”
沈安原地起跳,扑到了厉闻笙的怀里。“你怎么走了两个月!什么工作要处理这么久!”
厉闻笙将怀里的人儿紧紧圈住,任凭他在自己颈窝里擦着眼泪。
他轻生哄着:
“工作忙完了,就是锻炼新的法器耗费了些时间,看,我做了情侣的。”
沈安抬起头来,厉闻笙耳下的祖母绿吊坠就悬在他的鼻尖。
“真好看,他能庇护你在天井打开时候护你周全吗?”
厉闻笙点点头:“他的法力不亚于你耳下那只红色的。”
沈安又问:“真的只是关几天吗?不会有其他残忍的惩罚吗?”
厉闻笙听过匹诺曹的故事,他现在满心就一个想法,如果匹诺曹的故事是真的,那他现在的鼻子都能直接伸到菜鸟驿站取个快递回来。
撒谎这种事情,做的次数多了就自然而然得轻车熟路了,尤其是这种善意的谎言。
他说:
“对,最多半个月。”
厉闻笙给自己新的法器取名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