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学义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期待着她附和一下刚刚的这番说辞。
宁知之在这慌乱场面之间,找到了一线生机。
陆学义,怕这个人。
他显然没有等来宁知之的附和,而是看到了她突然跪了下去。
那地下的碎玻璃似乎被撞击的更碎了。
双膝下的鲜红液体,缓缓流淌,那女孩未动分毫,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眸,仰视着昏暗灯光下无法探查的目光。
她只想闹出点动静,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叔叔,我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也不想参与您家庭内部的事情,能让我先走吗。”
自己这么一跪,流了血,合理的情况是会直接让她走吧。
但围观的人群显然不同于马路边的热心群众,没人会喊着这里有人受伤打120,送医院。
他们的心里的OS都是....
这女的在干嘛?甩陆学义的脸。
还把问题抛给陆三爷,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人物吗?敢玩这个把戏。
她确实高估了这些人的同情心,内心预设的这位陆叔叔作为长辈,就算做表面功夫也会说句你先走的话,她没听到,而是在有些反光的金丝眼睛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畏惧。
“我对你们俩怎么睡,没兴趣,我只希望你们,锁好门。”
说这句话的后三个字时,陆骞野瞪了一眼陆学义。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陆三爷会特意下来管这种事,但陆学义清楚。
之前他带女人来这里玩,那女人好死不死凑巧跑出去扑到了陆骞野怀里,控制不住就缠了上去。
最后那女的被掰断了手,自己也被踹了好几脚,差一点废了,当时真是暗暗发恨早晚弄死张止这个狗腿子。
陆学义今天来梦魇之所以敢故技重施,是因为他探好了底今晚陆骞野应该会去老宅,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包。
此时此刻宁知之的行为他也只能内心祈祷。
“你可别往上扑,保不住你我也得废!”
陆骞野的底线从来不存在事不过三,一个错误发生两次,那就是给脸不要命。
“三叔,那,我们先走,先走好吧。”
陆学义边说边拉着宁知之胳膊往上拽,她站不起来,反复上下的拉扯导致她的腿在玻璃碎片上摩擦的更厉害。
“给陆学义找点事做,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晃。”
电话那头是陆学义的父亲陆骞铭,看到来电显示就知道是儿子肯闯祸了。
因为陆骞野除了家里的事,从不与他联系。
“陆学义,你又给老子搞什么事,马上滚回来!”
一场闹剧,无人在意跪在那里的宁知之。
一开始她以为能绝地逢生的小心思彻底失败,此刻只觉得自己真是寄颜无所。
她没注意到在她上方角度的那双眼睛。将她的内心画面看的一览无余。
“张止,把她带走,你,捡干净这里的玻璃。”
宁知之在这个自己进退两难的情况里,终于听到了一句明确的指令,能离开这里就好,不管去哪。
她忍着疼痛,手杵着地面,一点点站了起来。
陆学义不敢轻举妄动,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内心都是不敢表露的怨气。
陆骞野推了推眼镜,随手拿起手边柏图斯酒庄的红酒。
看着还在发懵的陆学义狠狠的砸向了他脚边的位置,崩起来的碎玻璃也弹到了宁知之腿上。
“捡干净,下次砸的是你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