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好笑的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周策一旁看着钟离非这一通操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薛新柔抽噎着说道： “皇后娘娘天生尊贵，又怎会懂生命的珍贵，臣妾可怜它，可怜它被囚禁着还要被作为理由来伤害旁人。”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的真好。”钟离非闻言拍掌大笑，一边笑一边看向周策。
周策冷着脸站在原地，这会儿他就算是傻子也该听出来了，这女人搞这一出无非是为了隐喻他罢了，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
“连你都知道锦雀儿是因为被囚禁着才会不开心，可是有些人却不当回事，他们以为只要给她锦衣玉食，无上尊荣就可以让她开心，可是啊，这些都非她所愿。”
“皇后！”
见周策已经火了，钟离非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她从薛新柔手中拿回鸟笼，轻轻的打开了困了雀儿一辈子的枷锁，雀儿有些懵，见面前那妆容尊贵的女人好像并无捉它的意思，尝试着探出小脑袋，紧接着扑腾着翅膀飞起，即便是飞的颤颤巍巍，也在奋力飞离。
钟离非提着空空如也的金笼子，向周策扬了扬，打开的笼门嘎吱作响。
“陛下啊，你舍得吗？”
“都给孤退下！”
周策咬牙下令，四下宫人互相看了看，识趣的退下了，薛新柔被吓得呆愣在原地，碧儿瞧不过眼便将她拉起一同走了。
殿内，只余帝后两人。
“钟离非，谁给你的胆子挖苦孤？”
钟离非从容的后退，躲开了周策要来抓她的手掌，她深知周策自小习武，落到他手里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陛下别生气，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少动你那些小心思，阿锦才不是囚鸟，她与孤两情相悦，是孤最珍视的人。”
两情相悦？钟离非眯了眯眼，昔年她嫁入王府时她求的是什么？是夫妻和睦，是所谓良人。可是这良人却是颠覆了她的期望，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陛下这话也只有自己相信，我不信。”
“你是在嫉妒。”
周策咬牙，见钟离非站定在那儿，老神在在的样子，便也不急着抓她了。
“嫉妒？嫉妒陛下心爱着苏贵妃吗？”钟离非掩唇，冷笑道： “不，我可怜她。”
可怜她未能嫁给心中所爱，可怜她为了家族荣辱委屈自己，可怜她明明痛不欲生却还要强颜欢笑。
许是她眼中明显的讥讽刺痛到了他，周策上前几步，几乎要与她脸贴上脸。只是这回，钟离非没有动，冷静的直视着目眦欲裂的男人。
“陛下，能伤到人的往往是事实，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钟离非，别逼我杀了你。”
他咬牙说道，她却恍若被戳中了笑点，咧开嘴笑的放肆。
“那请你杀了我吧。”
她那一直装模作样，皮笑肉不笑的面庞一瞬间鲜活了起来，精致的眉眼终于是扫去了阴霾。周策一瞬间有些恍惚，在他记忆中的钟离非，最开始是谨小慎微不引人瞩目的平凡，后来便越发的阴晴不定，令人心慌。
夫妻九载，好像从未真正正眼瞧过她，好像她也并不是记忆中那么姿容平平，身无长物。
“你是母后临终前托付给孤的，孤不会杀了你，刚才是孤失言了，你好好反省吧。”
说罢，周策转身就走，连再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陛下…别后悔，你若不杀了我，我会杀了你。”
一字一句，仿佛淬着寒冰，一根一根的钉住了周策离去的步伐，他仓皇转身，却只见她眼中荒芜的苍凉寒意，心头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