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王栖川的眼眶红了,他把头埋在了臂弯里,重重地摇着头,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的声音,闷闷地说着,“我,骗他,我,害他,我……辜负他……” 陈弦雨叹了口气。 看来,王的这一块也很不完整,不仅仅现在七零八落的脑子上,傻子的记忆也七零八落,他问不出什么有效的东西,这些只字片语恐怕只能拼凑出一幕八点档狗血剧,但他怎么可能男音一样狗血! 他让老王把傻子拉了起来。 老王赔罪道:“你别介意,他就这样,混言乱语的,哎,你要嫌他拖后腿,就把门票带回去吧,现在申请换个队友还来得及。” “没事,他挺好的。” 陈弦雨没什么精寒暄,简单客气了几句就准备回去了,他王栖川说好,周一争霸赛入口集合,不要迟到。 但外面天寒地冻,老王也看到他步履不稳,赶紧推了把儿子,“大蛋你愣着干啥,还不去送你队长回家。” 于陈弦雨就这样被王栖川搀扶着送回了王后花园。 其他都有些不记得他怎么回家的,打车等车用了很久,他冻得不行,胸骨又疼,话都说不出来,傻子除了频频地担忧地看他,就仅仅扶着喝醉的客户一样扶着他,他没气达什么指令,于一上车他就在后座烂泥一样瘫倒了。 这一天四处奔波,又黄道神玩宫心计,又蛇皮虚与委蛇套情报,又跑人才市场找商人队友,又赶到老王家搜集故事,他发誓他当社畜时有工资拿他都没有这么勤奋过。 收获颇丰,代价也很大。 陈弦雨现在连拿出止痛药的劲儿都没有,只能给傻子递眼色,但傻子并不敢把手伸他的衣服内袋摸索一个药瓶。 算了,反正他也讨厌吃药,他想,回家就能睡觉,睡一觉就能好受一些。 强撑了一天的狐狸眼睛终于阖上了,陈弦雨毫不避讳地靠在身旁人火热的躯上,很温暖,很舒服,很想一直靠着。 王栖川不敢动,直到计程车停在往后花园门口,他才心翼翼地扶正了已变一坨烂泥的青年,用生怕打扰他睡觉的语气,非常非常声说:“到,了。” 本来应该王栖川就此回去,陈弦雨发信息或者叫男音去喊江屑来扶他门。 但陈弦雨什么都没说。 王栖川就忠诚地执行着先前的命令,大手穿过青年腰后的风衣衣带,将他跌跌撞撞地扶了车,然后踩着薄薄积雪的草坪,了花园大门,了别墅门厅,了客厅,了走廊,上了二楼……一路将他扶了卧室。 男音发出了震惊的声音:【草,他又不在白名单里,他怎么如入无人之境?!】 卧室的时候,陈弦雨后颈的领口探出了一根金色触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章鱼刚刚睡醒,就发现有外人入侵了它阿弦专属的卧室! 章鱼愤怒地使出一招触手横扫,就像它无数次横扫愚蠢男大一样…… 但大无穷的触手却被王栖川疑惑地抓在了手里。 一抓,一拔,整个章鱼都被他从青年的衣服里面提了出来,他用一种看过期海鲜的审视目光看着张牙舞爪却无能狂怒的章鱼。 然后就像系鞋带一样,王栖川用地把章鱼打了个死结系在了壁灯上,试图用壁灯的温度把它加热:“你,冷,他,要热。” 章鱼:…………… 一次到饭桶踢到铁板的男音:【???!!!!】 陈弦雨已没清醒的意识了,素有洁癖的他一次外套都没脱就累得躺倒在天鹅绒大床上。 王栖川替他盖好被子,拉上窗帘,熄了灯,回头一看,被子里的青年已昏睡过去了,露出半张脆弱又美丽的侧脸,他眉心仍然保持着疼痛而紧锁的姿势,长长睫毛微微颤着,他睡得并不安稳,甚至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吸气声。 王栖川继续困惑地想了一会,一个命令什么? 好像没有命令。 那他可以走了吗? 他被允许走了吗? “别走……”这时昏昏沉沉的青年忽然伸出手,用不知哪来的气一把抓住了王栖川的半个手掌。 那一种无意识的、却又悲哀到近乎乞求的、平时不可能从这张狡猾的嘴里听到的语气。 他低低地呢喃着:“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