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肆月不想在团圆的时刻当电灯泡。 即使手机还没有司机接单,她也笑着说:“不用,我已经打到车啦。” 黑色越野车的车灯由远及近而后在面前稳稳停下,驾驶座的男人穿着宽大的黑色冲锋衣,和冷白皮肤形成强烈视觉冲击,撑开伞下车走到她身边。 她看到那把伞上的“POLICE”字样,人还怔愣着,他已经拎起她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而后给她拉开副驾车门,下巴轻轻一扬:“上车。” 脑袋有些发懵,肆月系好安全带,问顾桢:“不是加班吗?” 顾桢打方向盘掉头,搭在上面的手指细长、骨节没有任何突出,看起来就很好牵。 “忙完就请假了。” 肆月歪了歪脑袋:“怎么请的?” 顾桢没有看她,漫不经心地回:“接女朋友。”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颗糖,大片的甜在蔓延。 肆月状似不经意地说:“就这个呀。” 街景在车窗外飞快倒退,雨慢慢停了,天边甚至挂上彩虹。 他侧过头,眼底有微微笑意:“如果女朋友愿意的话,还可以加上,跟女朋友吃饭,陪女朋友散步。” 每个字音都像是安装了心动开关,让她心脏砰砰乱跳。 肆月咬住下嘴唇,细碎的喜悦却从眼睛里跑出来:“她同意了。” 余光悄悄落在他侧脸,世界都是他嘴角弯弯的弧度。 晚饭是在顾桢家里吃的。 好久没有见面,又得知她去驰援的事情,顾桉一直粘在她身边,小朋友蹙着眉心皱着小脸,一副心疼坏了的模样。 饭后,顾桉把自己所有的零食都捧到她面前,像小松鼠跟人分享自己囤好的松果,可爱得不行。 顾桉这样天真烂漫的性格,更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他是真的自己承担所有,才能让妹妹这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肆月姐姐。” 顾桉一副说悄悄话的架势,手拢在嘴边:“你出差那段时间,顾桢哭过。” 肆月微微怔住,看向厨房那道修长利落的影子。 他弯着腰洗碗,额前黑发软趴趴落在眉宇,暖调的光影里,身上的棱角都被柔和,全然不见平日的凛凛杀气,少见的温柔居家格外让人心软也心动。 她想过,他会难过、会心疼,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他会因为自己哭。 或许,他远比自己想象中喜欢自己。 这时,男人清冷的嗓音从头顶落下—— “顾桉,去写作业。” “我作业写完啦!” “那就去画画。” “我都画了一天了!” “随便什么都行。” “干嘛?” 顾桢居高临下睨着顾桉:“你霸占我女朋友太久了,现在应该把她还给我。” 顾桉瞪圆眼睛,双手叉腰,不可置信道:“顾桢,你不会连我的醋也要吃吧?!” 顾桢嘴角冷冷勾着,兄长的威严无所遁形,眼皮一掀:“怎么,我有哪句话说得不对?” 家里的他哪还像刑侦支队拒人千里的警察叔叔,跟妹妹斗嘴的模样,二十岁不能更多。 顾桉被他气得说不出话,脸颊鼓成河豚,谁能想到亲哥是个醋精加粘人精啊! 自知不应该再当电灯泡,顾桉甜甜和肆月说再见:“姐姐,我回房间看书了,下次聊。” 顾桢垂眸:“我们去散步吗?” 肆月放下怀里的抱枕,点头。 天气回暖,雨后的空气清新,晚风拂面,带来不知名的花香。 他身边空气稀薄,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还是会害羞,胆怯、心动、跃跃欲试的心情乱糟糟绞在一起,好在天色暗下来,让她微红的脸不那么明显,这让她觉得心安。 身边有无数的小情侣经过,他们自然地牵手、搭肩、甚至四目相对的时候可以很自然地亲一下,笑容恣意。 她不免好奇,他们是怎样完成从朋友到恋人的身份转变的。 为什么她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已经害羞得要死掉了…… 如果让她和顾桢牵手、拥抱、接吻……不能想,想想脸都要热爆炸。 她想得入神,以至于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当那只阿拉斯加经过时,不可避免被吓了一跳。 夜色里,那只狗狗身形硕大,看起来和狼没有什么区别。 她毫无防备,手指下意识抓住顾桢衣角,是冰冷坚硬的冲锋衣材质。 “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