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愿意娶我?” 沉默,无言的沉默。 裹挟着杏花香味的二月春风骤然止歇,丝荷突然呵笑一声,她道:“骆大人将我放下罢。” 骆璠停下脚步,寝宫已近在眼前,他将丝荷放了下来,可丝荷的手还环在他的脖子上,骆璠便微微弓着身子迁就她。突然,丝荷侧过脸,朝他的右肩重重咬下,她用了力,牙齿已传来痛意,可她仍倔强着不肯松口。 过了许久,久到绿蔓以为公主要将骆大人的肩膀咬出血来时,丝荷才松开了。 她端直了身子,昂首挺胸,平静道:“骆大人,就送到这里罢。”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绿蔓和忘昔经过骆璠身边,向他行礼之后,快步跟上公主。 丝荷一步步走向寝宫的大门,她想起在马车上和骆璠说的那只蝴蝶,心中一阵悲凉。多日织茧,破蛹成蝶,却一朝如蛾扑火。化蝶作茧,终将自缚。 她回到屋内,忽然像断线的风筝直直栽倒在地。忘昔跑过去扶她时,才发现她早已泪眼满面。忘昔想将公主扶起,可丝荷抓着她的手臂,低着头说道:“忘昔,我想靠一会儿。” 忘昔松了力,丝荷便将头靠到她的手臂。她看到公主的双肩在不停地颤抖,似乎在压抑什么。她听到眼泪掉落的声音,最后她听到公主放声大哭起来。 丝荷觉得自己的心生病了,因为很痛,像头痛那样,先是像被针扎一样微微的疼,并不惹人注意,后来像拧着的疼,一揪一揪的,过了一会儿,拧的力度加大了,一阵一阵地撕扯着,她想甩开这种感觉,却无济于事,之后转换成了被重物敲击的剧痛,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敲碎了,她知道那里在流着血。她甚至在喉咙里尝到了血腥味,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一次次地向火扑去,明明已经被烧伤了,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难道要烧到体无完肤,烧到尸骨无存才肯罢休么。 丝荷哭了许久许久,到了最后泪水已全然流尽。她已哭到虚脱,无力起身,忘昔只好将她抱到榻上。绿蔓浣好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丝荷脸上的泪痕。她看着公主昔日光彩夺目的双眼现在变得黯淡肿胀,心中一阵悲伤,方知,情之一字,竟能伤人伤到此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