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玉琴抱来的高高的礼物堆寄到柜上,当然是力求让进出的客人都看到傻财主的手面大。 程稚安看她真没动桌上那首饰匣子,微微皱眉。 “公子,要不,和她说给她做嫁妆?”玉琴想起公子叫师爷写的那封信,便委婉建言。 程稚安本就是如此想,此时又烦躁起来,淡然:“下回给她就是。没有送不出去的理。”说罢,摆摆手。 玉琴便只能把匣子收起来。玉琴就有点猜不透公子的意思。 不是要把她打发到江南去? 再说了,她不收公子的这东西,同样也不会收范公子送的。 如此一来,她自然就不容易对范公子回心转意。 否则,范公子就算是和四小姐成亲了,给她在京城置宅子养在外面,有儿女接进府里为妾,也不是不可能。 公子这个大舅子还能管到范公子家的内宅去? 玉琴想到这里,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公子送首饰给虞娘子的想法是,带她回京城,进禁军学艺?不可能!公子没这样好说话。 除非……但这算是什么身份跟着公子? 他骇然看了公子一眼,便不敢出声了。 ++ 冰弦只瞅出了公子不高兴,他就难免瞪虞桃。 虞桃一回头看着小厮儿们吃饭,冰弦那小子讨厌她,她可是看出来了。 她想了想,突然上前捉住了冰弦的手,看着程稚安:“要是钱能够,公子给他买身新衣裳可以吗?” “什么?”不仅程稚安挑眉不解,连玉琴都扭头看向了冰弦。虞娘子对冰弦格外在意吗? 还是冰弦在他都不知道的时候,背地里讨好虞娘子? 冰弦迎着玉琴谴责的眼神,再看看微笑的公子,他简直要叫撞天冤:“没有,我没有——” 虞桃竖指让他小声,催着一行人上街买衣裳。 她一路对冰弦和颜悦色,轻声慢语。 冰弦被玉琴瞪得满头是包,还害怕公子那完全没有责备他的温和神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战战兢兢。 到夜里,虞桃把冰弦整治够了,见他不敢瞪她了,就满意地去瓦子里看戏目。 她照旧和陈三指打招呼。今日宝相棚里的戏她爱看。 “是大名府的新名角儿,说是北胡国宫中乐师的弟子。曾经进宫里献戏。”她和程稚安一再说着,这包间的钱掏得不亏。 “北胡国,宫教坊出来的弟子?”他也有点意外。居然能看到北胡的宫戏? 因两国定下和约休战,各守边界,又在界河上有边市贸易,故而两国百姓是可以互相过河往来的。 这中间就少不了到处赚钱的戏班子和乐艺人。 “对,北胡国主以前灭了晋国。就抢了很多少前朝礼器和宫库书籍。北胡宫里、朝里的安排,很多和咱们朝廷制度一样。也有宫教坊。” 她看看程稚安,他应该是知道的,不用她多解释,她便简单说着,“国主喜欢看新戏。我们也看看。万一咱们陛下也喜欢看呢?” “慎言。”程稚安一听这来历,也坐稳了看台上名角名戏。 京城虽好,但对北胡的消息肯定是比德阳要慢一步的。 而北胡宫里的消息,那怕是国主新写了一首汉诗,每隔三个月就要由枢密院或是皇城司,报到陛下案头。 虞桃坐在宝相棚的包间,看到本城的财主们纷纷打发下人送礼上台,送给名角儿。连程稚安也重重赏了。 程大财主手面大,抢了一个大头彩。四面眼光全望着她这边的包间。 她一看他真大方,便开始神游天外,尽琢磨着军饷大肥肉,大案子。她得好好干。 ——订船舱上京城,可花钱了。 等曲子唱到一半时,她极轻声对程稚安指指隔壁。 隔壁一间接一间都是各军里的将主家人包了,陈三指居然进了陈副将的包间,正向陈副将家的夫人行礼。 程稚安就看出来了,陈三指和陈夫人这是亲近的族亲。 她小声:“陈老三,他……也在互市里牵头,和北胡人做买卖。” “北胡?”程稚安早就料到了,出身本地大族,长辈又有副将之位,他昨天打发人去向范宣阳一问,果然,陈副将在德阳军就是主管着在边境做买卖。 本朝不禁军中做生意,便是朝廷也和北胡做买买呢。 ++ 陈三指从包间里退出来,自然也看到了虞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