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啊。” 郁妤这才上下扫视了布衣弟子一番,直将他看得眼神游离,这才收回视线。 布衣、草鞋,再配上使用别人的笔墨。会收留这种弟子的地方,只有一个。 她的视线微微侧移,与时昼对视。 时昼轻轻点了点头,传音过来:“这人确实是补习班的弟子,虽然出身农家,但天赋不错,人也刻苦,进境很快。” 原来如此。 修真界扩招之后,这种弟子绝不在少数,郁妤抬高声音问道:“在场诸位,可还有使用这种笔墨的?” 她的声音在场内回荡,过了半晌,才有弟子颤颤巍巍举手道:“我,我也用了。” 有了出头之人,又陆陆续续地有人举起了手。 但这些人的座位分散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这让郁妤又有些疑惑。 她又一次拿出座次图,比对片刻,像是有些明白—— 这那笔之人的位置,似乎又能生成一个阵法? 她随手捞起时昼桌上的笔,在图上钩画。 山泽相对,风雷共生…… 一条分明的线将几个位置连接到一起。 但还有几个点没有连上。 她拿着图,来到对应的位置问道:“这位师弟,可以将你的笔拿出来看看吗?” 那人眼光一扇,却仍是恭敬地将笔递上:“请。” 郁妤接过笔,仔细看了片刻,甚至还扭了扭笔杆,但那只乌木毛笔却没有丝毫异样,似乎就是一只最常见的笔。 “多谢,”她有些失望地将笔递了过去,目光却忽然凝在了纸上。 她不由得拿起一张细看。 这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熟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娟秀的字迹,打眼一看,并无特别之处。 但她觉得这个字迹颇为眼熟。 见她拿起宣纸,那个弟子才真正慌乱起来,结结巴巴道:“这位仙长,文试说不定还要开始呢,您还是把纸还给我吧……” 他越是着急,就说明越有问题。 郁妤拿着纸的手纹丝不动,还是他笑了笑道:“不急。” 她随即一招手,将布衣弟子桌上的宣纸招来,同时不动声色地放出神识,确定周围弟子的反映。 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些异动。 有些弟子眼看宣纸飘过,不住地揉捏衣袖,似是想要出手拦截,却又碍于在场长老众多,不敢出手。 她将几人的反应记下,与脑海中的座次图相对,发现正对上她的猜想。 而她手上的宣纸交叠,两人的字体足有八分相似,有人惊呼:“这……他们的字迹怎么是一样的?” 郁妤也放下手问道:“是啊,你们的字迹怎么是一样的?” 被她问到的弟子眼神闪烁,梗着脖子道:“许是他那只笔抄走了我的答案吧。” “谁抄谁可不一定!”布衣弟子眼见峰回路转,迫不及待地开口。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郁妤道:“你们写上两笔,不就清楚了?” 布衣弟子自是不虚,他立刻起身道:“自是如此。” 但另一个弟子却支支吾吾,不满道:“不过是字迹相似,我为什么要写?” 郁妤的语气比他更不满:“你不怕为什么不敢写?” 围观的弟子们也觉得不对劲,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这场热闹,还适时地煽风点火:“对呀,你若是没作弊,为什么不愿意对字迹以证清白?” 在众人灼灼的视线下,那弟子实在遭不住了,只能恨恨地抬笔。 两人对照着写了几个字,果然发现了问题。 布衣弟子的字迹依旧娟秀锐利,与试卷上的一致。但另一个弟子笔下的字迹虽然相仿,却带着一抹生硬,横竖弯钩处更是与试卷上的大有出入。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 八苦大师念了句佛,才道:“将这位道友请出去吧。” 两个身强力壮的佛门弟子闻声上前,一边一个将那真正做了弊的弟子拉了起来。 直到此时,那弟子才是真的慌了,他不住地蹬腿,赤红着脸吼道:“不是我啊,我也是听族中,唔……!”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却忽然目次欲裂,几次呼吸的功夫,便自七窍流出血来,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八苦大师也被惊了一下,随即怒吼道:“医修!” 但那弟子注定等不来医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