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父亲召儿臣前来有何要事?”李玄鹤打量着父亲的神色,斟酌开口。 “淮南经略安抚使周柏,是你的人吧。”李文朗终于从奏折里抬起头,目光冷峻。 李玄鹤心里一惊,面上依旧镇定:“周柏曾与儿臣有过政务往来,但实在说不上是儿臣的人。” “哼。”李文朗将手中的奏折甩手扔出,正好掉在李玄鹤脚边。 “你是朕的儿子,什么心思朕还不清楚?” 李玄鹤将奏折捡起,上面是李玄望汇报的淮南经略安抚使周柏与洪山军勾结一事。 他握着奏折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泛起青白。 “儿臣失察。”李玄鹤一撩衣摆,利落跪下。 从淮南快马加鞭送一封奏折大约需要两日,李玄鹤在此前并未收到任何消息,派去的探子同样没能及时将消息传回来。 “你是太子,要以身作则,朕才好放心将大晟的江山交给你。”李文朗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 “儿臣知错。”他埋头伏在地上,李文朗看不见他的表情。 “罢了,下不为例。”他轻易地原谅了宠爱多年的儿子。 毕竟不是什么大事,皇室子孙的争斗自古以来便无法避免,只要不闹得过分,李文朗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最属意的太子人选一直都是李玄鹤。此人稳重自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再加上中宫嫡出的身份,太子之位自然非他莫属。 李玄鹤拿着奏折走出乾清宫,天空正好劈过一道惊雷。 要变天了。 “娘子你瞧,十月的荷花也开得这样旺呢。”萧云策放慢划船的速度,好让宋玉慈能够静静欣赏美景。 “在京城,这时节的百花早就凋谢了,”宋玉慈伸手拂过身畔一朵荷花的花瓣,轻声感叹。 “娘子等我。”萧云策忽然放下船桨走到船侧,似乎在挑选一朵好看的荷花。 宋玉慈起身与他并肩,糖糕已经被放到船舱里,此刻怕是睡得正香。 “那里有朵并蒂芙蓉。”宋玉慈忽然激动地伸手指给萧云策看。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并蒂莲,像见着什么宝贝般稀奇。 并蒂莲离宋玉慈更近,不过一臂距离。于是她微微倾斜,探出半个身子去摘那朵并蒂莲。 萧云策怕她摔着,急忙上前一步护在她身侧,嘴里还不停叮嘱:“娘子小心。” “摘到了!”宋玉慈掐断花茎,神情欢喜,像个十六七的少女。 萧云策从没见过她这幅娇俏的模样,印象中的宋玉慈一直端庄冷静,少有的失态也是那次在洪山军受委屈后的大哭。 他的目光被眼前抱着荷花的女子全数吸引,手上保护的动作不自觉放轻,也跟着宋玉慈开始傻笑:“果真是并蒂莲,今日的运气极好。” 宋玉慈后退想坐回去,却因为萧云策站在她身后护着,脚也放在她后边帮她挡着。 因此宋玉慈退时,脚下一个不留神,被萧云策绊地一个踉跄,瞬间失去重心,歪歪扭扭地向后倒去。 “啊——” 她怀里还抱着荷花,人却已经栽下去。 萧云策眼疾手快,但奈何船上位置太小不够他施展,只能将宋玉慈抱进怀里,两个人一起狼狈地摔在木板上。 好在快要着地时,萧云策翻了个身,将宋玉慈牢牢护在怀里,让她砸在自己身上。 并蒂莲在最后关头被宋玉慈丢出去,这时候她还能惦记着不能将花压坏了。 小船因为二人的动作剧烈晃动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翻倒,激起周围一片水花,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因为倒在萧云策身上,宋玉慈没觉得哪里被摔疼,只是抬起头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萧云策的左手揽在她的腰际,右手护在她的背上,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怀里。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摔坏,忽然起了坏心思。 “好疼啊,感觉骨头摔断了。”萧云策故作受伤,向宋玉慈撒起娇。 “啊,真的吗?”宋玉慈支起半个身子就要起来,显然被他骗到了。 “真的,背上没知觉了。”萧大世子继续行骗。 “那,那快起来。”宋玉慈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张,似乎想从他怀里出来。 萧云策却仰头哈哈大笑:“娘子放心,你夫君我可是铁打的。” 宋玉慈愣住,眨眨眼盯着他。 片刻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她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