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文哥捂着胸口回头看周戮岳。 周戮岳淡淡然,眼光在屋子里流转一圈后评价道:没有烟味,还可以。老神在在让人怀疑他是否当真有七情六欲。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文哥好奇。一个十八线对钱这样没有追逐心。难道当真是富二代隐藏身份勇闯影娱圈? “以前家里做生意,后来欠了很多债。” 噢。那也就是说祖上到底曾经富过。怪不得,文哥心想,又问:那现在呢? 问完就暗叫后悔。卡耐基情商课白付费。人家家境到底管自己何事?万一勇闯影娱圈就是为了还债呢?自己岂不是专踩他人雷点。 一句道歉还没措辞完就听得周戮岳又静静讲:“后来是她的爸爸帮我还了债。” “也没真还,只是人脉关系广,公开讲了几句,做生意给点好处,那些要债的就算了。” 虽然没讲明,联系上下文也知道话里的“她”是谁——让他伶仃消瘦还到销金窟来借酒消愁的那一位。 文哥静默一会儿,讪讪说:“怪不得你这么念她。” “嗯,”周戮岳又抿一口酒:“我配不上。” 他讲得并没什么苦涩表情,就像说起明天早茶要吃黄瓜味虾饺那么轻松,轻松里还带一点新奇,仿佛尝试了一点旁人不敢尝试的东西。 文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相劝。如果痛哭流涕或许还有表演成分。这样轻轻松松自嘲讲出来,才当真是陈年老伤久难自愈若想自愈必先自宫的那一种。 文哥拍拍周戮岳的背,替他把剩下那杯昂贵马丁尼喝了个彻底。 两人在容桉里喝到烂醉才出门,准确说烂醉的只有文哥。期间周戮岳还在机器人的盛情推销下点了十五个舞娘,把包厢站满跳了一出俗艳桑巴。文哥一边脸红耳热直呼“回家老婆要打”一边口水滴答看得比谁都认真。周戮岳全程只懒洋洋靠在沙发椅上发呆,尽管那些性感妹妹们的媚眼都只给他一个人。 费了好大的神才把文哥送回家,他索性自己坐小巴走。车开得极慢,半辆车都是晚托班的小孩,叽叽喳喳叫妈妈。周戮岳凝神看,觉得胸口和胃都发热。温馨平淡家庭生活,他多少年梦寐以求求之不得。 下了车就吐了一地。 “喂,喝这么多,神经啊。”司机当着小孩面骂。 有个背粉红色书包的幼稚园妹妹被周戮岳美色迷惑,走过来递给他一包茶香味湿面巾和两支棒棒糖。 糖果是粉红色包装,草莓味珍宝珠。 多少年前鑫豪会所的顶楼,某个女孩子也曾递给他这样一支。 小孩子手比大人肉乎,暖烘烘握住他的,喋喋不休喊哥哥。有家长到站来接,看见他像看见瘟神避之不及。“说了多少次不要跟陌生人讲话!”一把牵走小孩教训。周戮岳觉得不好意思,对着小朋友背影扯扯头发喊了一句谢谢。路人侧目。 他吐完才知道自己刚才喝得有多醉。 马路边车来车往。清洁工骂骂咧咧过来清理地上脏污。周戮岳鞠躬道歉完又发红包,湿面巾擦一把脸,头发湿漉漉遮住视线中看见一双黑色高跟鞋停在他眼前。 啪嗒啪嗒。鞋跟七厘米。细瘦白皙脚踝。往上是开叉绸缎裙。 噢。他差点忘记,今天是《临渊》杀青宴。女主角林薇,男二秦易文。宋茵在张雪的安排下中途进组做替补。 “怎么喝到这样醉?”穿绸缎裙的女孩子一把扶住他的肩。女孩子身边站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也连忙探下身,说:“吐过了,得赶紧休息,喝点解酒的。” 大马路上尾气熏得周戮岳眼压重,但仍能勉强辨认出那是宋茵和秦易文。 可恨自己这副狼狈模样。 “那我去便利店买点果汁。”宋茵说。 “不用,我去吧。”秦易文摆摆手,“你看顾他,坐在车站这里等我。”他说完转身小跑离开。 隔一条马路就是便利店。便利店旁边是小区入口。周戮岳全听凭两人安排,抽掉脊骨一般软绵绵坐在车站的等位上。 宋茵把开叉裙子弄服帖,坐下来,在他身边。“靠我肩膀上休息会。”她轻轻讲,用手拢过周戮岳的头。 他于是靠过去,闻见她周身的荔枝玫瑰香。她到底是念旧,还是独独钟爱这一款香水?多少年前他破费送过她一瓶Diptyque荔枝玫瑰作为生日礼物。宋茵的生日在十二月。冷风呼啸里她笑盈盈双手接过讲,谢谢你,我会好好收藏。 反复忆往昔也没什么意义。人家已经寻到新欢,再不过问你这一款。 周戮岳闭着眼,静静靠着,除此之外的身体部分都离宋茵很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