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带强风,直把公冶的问候刮成一盘散沙窣窣落地。 公冶静在原地几秒,探头朝办公室里猫一眼:“老大。” 办公室窗户大开,千斤冷风涌进,熊小滚背对着他,双臂撑在长桌上,衬衫安好地塞在黑皮带里,觑着是没打架。 “你干嘛又和蒋队拌嘴。” “我想和他拌吗!”熊小滚像颗被踩住的地雷,一抬就炸。 “国厦案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公冶走进来,合着门说,“不单蒋队不会同意,就算蒋队同意,上面也不会……” “你还记得路法医最后和我们说的话吗?” “我记得。”公冶转过来,“那三具男性尸体撕咬处提取到的口腔黏膜脱落上皮细胞,其中一种DNA样本与林硕文的DNA样本无法匹配,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熊小滚仰起脸,面向窗外的朝阳,“当时案发现场,林硕文并非单独行动,至少还有一名美食家与林硕文共同参与了作案。” “可这个人至今查不出来,林硕文矢口否认,沈队及当时出现场的警察没有一个记得。” “不是查不出来,是他们不想查了。”熊小滚瘦削矮小的背影逆在光里,他头一次在下属面前显得那么无助,“如果再出事……怎么办?” “希望不要。如果再出事……”公冶举棋不定地偏移视线,沉住一股气,别扭地张口,“您……还有……我们。” “有点肉麻,但谢谢。”所有的疲劳与压抑瞬间被公冶这声安慰安得烟消云散了,熊小滚勉为其难道了谢,冷得搓胳膊,急忙去关窗,扭头打量他,这家伙没穿警服,一身休闲运动装像出来晨跑的,“你怎么一大早来了?” “我来拿点小银管,家里没有。” “……你回家了?” “嗯。”公冶把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严肃正经样,“要汇报个事。” 熊小滚一屁股坐倒在老板椅上,病恹恹地撩起一眼,指着他:“喂,别告诉我邓烟雨出事了。” “啊,稍微有点小伤,脚脖子紫了一块,没大碍。”公冶话头偏转,“还有就是,她公寓不能住了,我把她公寓的窗户全踢碎了。” 熊小滚一脸淡定,旋开菊花茶:“没事,吸毒美难抓我知道,我设想的最坏结果是你把地板干一窟窿然后明天闹上新闻。” 公冶肃然起敬:“还是您有先见之明。” “那邓烟雨昨天安顿在哪?” “我家。” “……”递到唇边的热水没喝下去,熊小滚眼神一亮,“哦?” “可以吗?”公冶说,“如果您和简局允许,我让她在我家住一段时间,我也方便保护。” 熊小滚慢腾腾嘬了口茶,转上杯盖,往后一仰,久违地露笑:“可以,我同意了,简局那边我来知会,但你镇血剂要备足量。” “知道。”公冶去拉门把手,“那我晚上不来单位了。” “噢也是,晚上你要守着她。”熊小滚越想越不对劲,“哎等等,那你以后每晚值夜班,白天正常调休,岂不是一整天都可以不用来单位了?” 还是待在家里值夜班……是不是太爽了点? “对啊。”公冶往门外走,见熊队直至此刻才幡然醒悟,他趁关门之际,回头,坏坏地露出个笑来,“就当我这两个月去度假了,拜拜。” 熊小滚:“……”……??? 啊?! “臭小子!有你这么偷懒的?!” 算盘打得真精。 离开单位时快接近午饭时间了,公冶拨通了邓烟雨的电话。 “你中午要吃什么,我直接给你带来。”电梯打开,他走进地下车库,警车挪单位的空地停着了,他要开自己的车回去。 “我想吃……米线。”邓烟雨靠在沙发上,翻阅公冶丢在茶几的杂志,“公冶警官,你出单位了吗?” “快了。” “可以去一趟中华街吗,那里正好有家做得不错的米线店。” 中华街——货真价实的风情美食一条街,街区整体装扮成喜气中国风,古色古香的繁华,一到休息点就人满为患,上班族午休觅食黄金圈。传言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满汉全席尽浓缩在这了,什么北京烤鸭酸辣粉,红油抄手串串香,味儿地道得没话说,缺乏经验的游客走进此地必得备一包健胃消食片。 “我记得离GS不远,出大门左拐,一直往前走,走到闹区就可以看见了。” “那条街我知道。”公冶抛着钥匙,“还有卖米线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