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在争锋相对时,这个人甚至也能刻意让自己留一分情面。 识大体,知进退,将情面。他尽可能让自己具备这些特质,但是出身以及眼界所限,他的这些特质只能流于表面。 他简直就像是在刻意模仿地上的人。 就好比现在,法兰在拿税金说事。军队的补给来自于国民的税金,作为一个合法公民,有权利以税金要求军人为他们服务。如果法兰是一个脑子灵活又胆大,且识大体的地上人,他这么说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问题是,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地下街人。这样一来,他的这番话放在他身上就显得十分违和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探讨这些事的时候。我的目光在法兰和埃尔文身上游移,观察着两人的神态。法兰的这一番话说得不错,税金是军人的命脉,只要是个军人被人提起税金,肯定会心里一紧。而且,能这么理所当然得说税金,很大程度上为我们地下街人的身份做了遮掩,这人即便怀疑,也八成会怀疑我们是王都地上的混混。 毕竟,这辈子都没缴过税的地下街流氓能理直气壮声称自己是合法纳税公民,埃尔文可能也想不到他竟然能碰上这样的人。 我略微放松了一点,靠在了椅背上。 接下来只要咬死不承认和这件事有牵扯,然后趁乱溜走就行了。 这把稳了。 埃尔文唇角的笑意深了一点。他低下头沉吟片刻,突然,他抬起头,把身子微微前倾,离我们两个更近了一点。 他注视着法兰,蓝眼睛眯起来了一点,显得他的笑脸多了一分亲昵。 “你是地下街的人。”他微笑着,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靠。 我惊了一瞬,马上用余光去瞄法兰。法兰虽然够精明,但是他没有经历过被一个正规军人突然这样话术攻击,虽然他尽量掩饰了,但是他的身子还是僵硬了一下。 完了。 无论埃尔文到底是真的看出来了我们是地下街的人,还是他只是有了某种猜测在故意诈我们,在法兰又了异样的那一刻,我们的身份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对地上人而言,地下街就没有好人。这个时候再说我们和这事没有牵扯,傻子都不信。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离法兰靠近了一点。同时,我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现在正是饭店,餐馆里人满为患,要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跑路并不难,但是我还得带着法兰一起,而且得提防这个男人突然发难…… 不过从之前的一系列表现来看,我不觉得这个男人有多能打,至少他肯定不及利威尔。 要不一瞬间就打翻他,然后趁乱带着法兰溜之大吉如何? “拉度小姐,别这么看着我。”这时,埃尔文突然朝我看过来,他的脸上依然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笑脸,“你看着我,不如多看看你的同伴。” 我和那双蓝眼睛对视了一会,然后扭头去看法兰。法兰虽然被拆穿后脸色发僵,但是他看起来也对埃尔文的话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朝法兰身后看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桌边上,正坐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和他一比,餐桌都变的小巧玲珑起来。他侧对着我们坐着,此时正隐晦地注视着我们这边。 我一看就知道,这人也是一个兵,而且绝对和埃尔文是一伙的。 所以埃尔文的意思是,但凡我有什么异动,法兰就会被这个熊一样的男人制服吗? 好家伙,我简直想笑了。如果这个埃尔文真的知道了我和法兰此时的关系,他可能就不会想用法兰来威胁我了。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解决掉法兰的问题,要是他真在这里被兵抓住,对我来说可能还是一种解决方案,虽然之后为了扫尾我可能还有的忙。 更何况,这对我来说压根就不是威胁。 在脑子里思考了一瞬,一个念头打消了我丢下法兰直接跑路的想法。 利威尔那里没有交代。 法兰对我怎么样我不计较,但是他那么对利威尔,得由利威尔自己来决定怎么处置他。 我还是得带着法兰一起跑。 电光火石之间,我握住了桌上的餐刀,同时站了起来。在我一只手搭上了埃尔文的肩膀时,埃尔文才反应过来。他一边下意识想站起来,一边向那个男人那边递眼神。 我听见了那边的动静,那个男人应该已经站了起来,他正往法兰身边冲。 法兰也反应过来,他立马下蹲,往桌子底下钻。 不等法兰钻进桌子、那个男人抓住法兰,我就已经单手把埃尔文死死按在了椅子上,另一手把餐刀抵住了他的脖子。餐刀刀柄被我藏在袖子里,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