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物,眨了眨眼,高兴地蹭了蹭诸葛玉的颈窝:“有一件事,想来这本图志里定没有收录。” “皇城四周的那条护城河,并非死水,而是乾京暗河露在地表的部分。” “乾京地下有一条遍布全京的暗河,京中庭院的那些池塘,多是与这条暗河连通,曾有善游者顺着暗河一路游去,竟是能够游出京城,到达京郊的镜湖。” 或许,这个小池亦是如此。 罢了,本就已至绝境,便赌上一把! “前辈,”诸葛玉道,“您说得轻巧,我谋杀朝臣,如今已是朝廷重犯,若是落入你们的手里,如何能不被严加拷打,不受牢狱之灾?” “这有何难?”暗卫不以为意,“我直接给你个痛快,送你上路就是了。” “左护法,”一旁的侍卫面露为难,“夫人的命令是活捉,而非诛杀……” “哼!”左护法却不屑道,“活捉?若我一时失手误杀了逃犯,她又能如何?” “这……”侍卫面露为难,“这样可没法交差……” “我管你如何交差?你们这些没有眼色的,三更半夜喊我起来捉刺客,我可还气……” 噗通! 诸葛玉趁他们争执,跃入了池水之中。 池水冰凉,但却有着令人惊喜的发现。 还真让她给赌对了,这汪庭中小池,确实连通着乾京的地下暗河。 于是,她便顺着暗河,一路游到了此处。 耳畔有风声呜咽,混着树叶的婆娑声,若荒野女鬼在哭诉着自己凄惨的生前。 但诸葛玉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安心之感。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孑然一身,伶仃一人,唯有胸口处的一腔孤勇。 她长叹一声,不顾浑身伤痕,向后仰倒在了湿软的泥地上。 漫天繁星倒映在她的眼中,渐渐幻化成了她的心中所想。 虞城,氿地,乾京。 扬州巡抚,镇南王,长公主。 ……还有,福安小侯爷宋兰廷。 小侯爷,她苦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倘若长公主真的参与了灭门案,那我们便再无可能了。 终究是,有缘无份么? 诸葛玉,不要这样想。 她猛地闭上双眼,想要将脑中那些悲观的情绪甩开。 这一切,不过是根据碧彤的身份而得出的猜想,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长公主就是参与了此事。 长公主府是不能再回去了,在碧彤的眼皮子底下,她什么也做不成。 去哪好呢? “咕咕!” 几声闷闷的鸟鸣突然在深夜的旷野响起。 一只灰色的球状物横冲直撞地从空中坠落,向诸葛玉扑来。 “咕!” 是秃秃,它立在诸葛玉胸口,欢快地左右跳跃着。 “咕咕!”又见面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嘿!” 有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招了招,将她从地上猛地拉起。 诸葛玉怔怔地抬眼望去,望见了一双与她一模一样的,清冷而又锐利的眸子。 是三哥。 “小六,不过是一年未见,你便将自己搞得这样狼狈?”诸葛敖爽朗一笑,嘴角的那两颗虎牙若隐若现。 “本想着明日混进京去寻你,却是没想到会在此处偶遇。” “走罢,三哥带你回家。” …… 三日后,乾京,长公主府。 宋兰廷端坐于前厅,漠然地望着眼前战战兢兢的暗卫统领。 “侯爷,”多寿端着碗热汤,小声地劝说道,“您多少用些补汤罢。” “这几日您都是草草用几口便罢箸,再这样下去,身体如何能扛得住啊……” “不饿,下去。” “侯爷,若是诸葛侍卫见了您如今这般不吃不喝,想必也会十分心疼……” “下去!” “侯爷……” “下去!还要本侯再说几遍?” “是。”多寿只得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怎么样,查到她的踪迹了吗?”宋兰廷对那暗卫统领道。 “侯爷赎罪。”统领趴跪在地上,惶惶道,“在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