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查寺明面上这只眼,还要官场之中暗藏的那双眸。”
“明白了,”曹楷点头,“那么相爷可有什么安排?”
“陛下已经决定给那商贾封了尚书,那么他的去留便由陛下决定,我们不能过多干涉。”苏奉年沉吟一瞬,继续说道,“尽量扶持他,只有表明站在陛下这一方,才是我们该做的。”
“是。”曹楷点点头,心中已然明白了。
苏奉年看了一眼曹楷,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你便辛苦些,好好地监视京中官场中人,尤其是那些与谢不落那条老狗相交莫逆的老臣、大臣们,有什么消息,立刻来禀报我。”
“是。”曹楷应道,随后便离开相府。
苏奉年将丫鬟递来的清茶推到鼻尖嗅了嗅,喃喃自语道:“商人之中也是有忠良之士的,不过能够成大事者,必须是能屈能伸,才能有更大的前途。”
果然同苏奉年预料,不出几日鉴查寺一司和吏部联合颁布诏令,京中未央商贾方硕奉命担任户部左侍郎一职,原户部左侍郎老先生晋升尚书之位。虽然方硕名义上只出任侍郎,与先前在官场中相传的新任尚书有所出入,但众官员都心知肚明,新任尚书年事已高,早就没有管理户部的能力了,户部大权终究会落到那商贾手上,而他只是陛下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的幌子罢了。说不定在过几年,皇帝陛下便会找个借口将方硕抬上尚书的位置。再者说一介商贾,无丝毫功名,初入官场便担任一部侍郎,这是何等荒诞之事。
此时临近初夏,天气稍转炎热,未央城街道上的居民们都换上了比较单薄的衣裳,几个挑水的苦力还将袖子和裤腿卷了起来。
这天,卞氏刚收到京都送来的几封信件,都是方老爷所寄。她拿着信件找到正在院落中说书的方恒殊,打算同其一起阅读,毕竟老爷不在家,身为府中长子的方恒殊理应协助夫人管理方府。
“姨娘就在这儿念吧,他们又不是外人。”方恒殊冲着卞氏微微一笑,他并没有避讳在弟弟妹妹以及新丫鬟廖馨楠的面前说有关于父亲的事情。
卞氏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信件拆开,一封封念了起来:“殊儿,为父已经在京中为你铺好了路,如今该你自己去摸索将来了……”
信上写了关于方硕在京都被晋升为户部侍郎的消息,相关的文书会在几日后抵达方府,信的最后吩咐了卞氏在这些日子里将行李准备好,待文书一到,便举家迁往京都。但却要让方恒殊即刻启程,似乎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提前同他当面处理。
卞氏念完信件,院落中便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不只是小姐少爷就连丫鬟护院们都为老爷初入京都就获如此官职而感到高兴,只有方恒殊面不改色,仿佛在思索什么。
卞氏强忍喜悦之情,依旧保持高雅的姿态,吩咐下人们备餐,晚些时候为老爷举办庆功宴,而自己则按照方硕的指示去收拾几日后的行李。方珞熙和方诗源识相地同母亲一起离开院落,下人们也纷纷散去。
此时院里只剩方恒殊和廖馨楠两人。
“方老爷晋升户部左侍郎,莫非你不高兴?”廖馨楠看着方恒殊皱起的眉头,疑惑地问。
“当然高兴啊,”方恒殊苦笑地说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一下子就变成了户部侍郎的儿子了,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方恒殊作势躺到廖馨楠的腿上,苦恼地闭上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诚王事变后,皇帝陛下居然会让一介商贾的父亲出任户部侍郎这么重要的职位,别说是这一世了,哪怕是在前一世的历史中,都是不曾有过的先例。
“确实是突然了些,看来方老爷和皇帝陛下之间,恐怕有着我们不知道的交情吧。”廖馨楠将方恒殊推开,起身走向方恒殊的房间。
“你去哪?”方恒殊重新坐了起来。
“老爷不是要你即刻启程,”廖馨楠头也没回地推开房门,“我得给你备些行李。”
方恒殊开心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父亲与京都那位九五至尊有怎样的交情,但一想到可以进京寻找自己魂牵梦绕的白衣姑娘还是蛮高兴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日子有廖馨楠陪伴在自己左右,想白衣姑娘的次数便少了许多,果然好色是每个男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