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宋老夫人一皱眉:“那…那间酒坊…还有贴补…”
“酒坊不是我能说的算的,那是金家的产业,并且父亲已经派了管事过来帮忙。”金方方心中不耻他们一家的贪婪:“漫霜表妹家里有困难我还是要帮一帮的,只不过都投入到酒坊去了,如今能拿出的也只有一百两,这银两原本也是为宋公子统考准备的,也算是家父的一番心意,既然漫霜表妹急需,就先给她用吧,毕竟将来都是一家人,不用分得那么清,您说呢?”
宋老夫人像是吃了一口黄连般有苦说不出,她原本还想叫她再另外拿出些给阳文统考用,这可如何是好。
她看向缩着肩始终垂头的漫霜,顿时一股闷气由内而发,若不是她家里没本事,哪还用得着求别人,就算没本事,稳稳当当的别找麻烦也行啊,偏偏在这个时候闯祸,还得她帮忙善后。
金方方从袖口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漫霜面前,柔声宽慰道:“漫霜表妹别担心,宋老夫人和宋公子都会帮你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即使耽误了宋公子统考你也不是有意的,是吧。”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眼角都在竭力忍笑。
漫霜双手紧握扭曲在一起,她不是没听出话中的嘲讽,可是她也没办法,谁让家中确实需要银两,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祖母的脸色,那针戳般的视线令她如坐针毡。
手一伸眼皮都不敢抬的把银票握在手中,其他的话难以出口。
她丝毫不感激,甚至痛恨金方方的银票,都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出了这么多变故。
出了宋家,绵绵再也维持不住沉稳,欢喜的蹦蹦跳跳像个小丫头,比她发月钱的时候还开心。
宋阳文就站在门口,看见对面宅院的偏门被从内打开,嚣张至极的一张笑脸映入眼底。
“好巧啊,宋公子。”谢耀祖故意大声张扬。
宋阳文扭头把门关上,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金方方离开后,宋家陷入沉默,漫霜知道祖母的意思,只能无助的看向表哥。
宋阳文在门口被刺了一眼,这时候正心情烦闷,闻言不耐烦的呵斥一句:“那银票就给漫霜用吧,我就不信凭着真才实学反而过不了统考!”到时候他定要报那一脚之仇。
宋老夫人欲言又止,要是阳文真有什么真才实学她就不用四处张罗银子替他打点了,教书先生说他虽上进却愚钝不开窍,能否顺利通过统考尚且不知,若是能打点一二才更有把握。
真是不叫人省心。
宋阳文心中秉着一股尽头,每日天不亮就燃起烛光背书,教书先生每隔两日开课,会抽查学子们的学业。
见到宋阳文比前段时日用功,心里也是宽慰许多,能多通过一个学子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散学后学子们聚在一起闲谈,宋阳文只想躲开他们,他始终记得前几次那些人对他的嘲笑。
“宋兄,别急着走啊。”
“就是,一起来闲谈几句耽误不了你背书。”
两名学子连拖带拽的把宋阳文架到一群学子中,七嘴八舌的问起来,宋阳文额上都出了一层汗。
“听说你被谢公子踢了一脚,伤到哪里了?”
“要我说,就不能让他白踢,给你多少补偿?以谢家的家底,肯定不会少……”
宋阳文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悲愤和羞辱敢憋的他满面通红。
其中俩学子见他羞愤欲死的样子也是开不起玩笑,当即挥散众人:“别拿宋兄打趣了,赶紧回去吧,待宋兄高中让他请咱们吃顿好的。”
“行吧,那我们先回了。”
众人离去后,宋阳文才狠狠松了口气,肩上被另一人搂抱着,他不适的皱了下眉却没有甩开,这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家里与青州知府沾亲带故。
“宋兄,你可知道那位谢公子的来历?那可是个连我舅父都得罪不起的贵人,你就不要一根筋了,再说了,那谢公子也待不了多久,听闻他即将要与郡主成婚,估计就是来散散心的……”
后面他说了什么宋阳文已经无心再听,只听见即将与郡主成婚几个字词。
肩上的手臂离开了,他回过神来看着人走远,转头见到喝茶的教书先生。
他伏在桌案上写下一封信,吹干墨迹没留下名字,信封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