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茅屋里设置灵堂,守灵七日后便下山。
这一天,已是第五日。紫璇一身缟素,望着紫虚道人的灵位。想起恩师将自己养大,如同慈父一般,自己自幼顽皮捣蛋,他虽大为生气,却从不忍斥责重罚。而如今,他已辞世,自己就是再想受他责罚,也再不可能了。
想到这儿,她又泫然欲泣,转头见古琴仍在,更是感伤。在筝前坐下,轻拨琴弦,琴音清澈,似溪水一般缓缓涌动,正是紫虚道人常常弹奏的《高山流水》。
叶尘枫练剑归来,听到这熟悉的乐音,心中一震。望见她独自弹筝的背影,也感凄然,不禁走到她身后,静静聆听。
一曲告终。紫璇幽幽道:“师父最喜欢这曲《高山流水》了,他常说我不明白里面的意境。可是,就算我现在弹得再好,师父他……他再也听不到了……”
叶尘枫心中黯然,轻轻扶住她肩,温言道:“师妹,师父已经走了。我们再伤心,也没有用。”
紫璇转过身幽望着他,想到紫虚道人已将自己终身托付给他,又是欣慰又是伤心。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道:“师兄,师父在临终前说的话,你……你真的答应了吗?”
叶尘枫一怔,方明她意,幽叹一声。“师父担心山下人心险恶,让我娶你。可他忘了,这个世上,也有很多好人。”
紫璇心中一颤,问道:“那这么说来,你是不想答应他?”她并非矜持羞涩之辈,一向藏不住事,心中想什么,嘴里就说了出来。
见她一脸担忧,叶尘枫心中不忍,道:“我也不是不答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你。可是……师父这样草率地将你许配给我,如果你以后遇到真正中意的人,又该如何是好?”
“我真正中意的人?”紫璇惘然凝望着他,心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真正中意的人,就是你吗?
“是啊!”叶尘枫淡淡一笑。“那我岂不是误你终身?不过,师妹,你放心。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成全你的。”
“成全我?”紫璇的心一点点冰冷,颤声问道:“成全……什么?”
“成全你和你的意中人啊!其实,这个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是奸诈之辈,还是有很多好人。”叶尘枫微笑道,“就像……就像我们上次遇到的上官兄,他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比我强多了……”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好!”紫璇忽然大声打断他。
叶尘枫一怔,这才住口。见她望着自己的目光是那么幽怨,不禁又是一震。
紫璇含怨含忿地盯了他一眼,转身奔出屋去。
叶尘枫呆在原地,半晌都没醒过神来。他与紫璇两小无猜,感情甚笃。可他始终霁月光风,这种感情到底只是小儿女亲密无间的纯洁真情。至少在他心底,还没有变为男女之情。紫虚道人临终时忽然提到此事,他在那种情况下只得答应,可在心底并没有真正接受。他又非细致之人,还以为师妹也如自己这般所想,却不知她早在无意中对他的感情起了变化,情苗暗拙。这时蓦然听到她这样显露深情的言语,不由得呆了,一时间思绪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丁天霸回府后,沐涧陵也不敢直接去找上官无痕。一直挨到端午前一天,才得到机会,匆匆找到上官无痕,叫道:“上官大哥!大事不好了!”
上官无痕微笑道:“小陵子,先别急。到底怎么了?”
“姐姐让我告诉你,明天千万不要去劫花轿!”沐涧陵急道,“伯父已经在沿途设下埋伏,你只要一去,就会被他们抓住的!”
“丁天霸知道这事了?”上官无痕心中一惊,随即道:“就算他设下埋伏,我也不怕。难道我会看着雨烟作他的牺牲品吗?”
“哎呀!你别傻了!”沐涧陵一把拉住他,急道,“既然伯父猜到了你的计划,又怎会让你成功呢?他已经对姐姐说了,如果她不能顺利进宫,就杀了文青!”
“什么?!”上官无痕登时变色,怒道,“丁天霸这个老狐狸!太过分了!”
听他骂自己伯父为“老狐狸”,沐涧陵一呆,也来不及多想,急道:“上官大哥!你就听我的话吧!明天,好好在客栈里呆着,千万别去劫轿!”
上官无痕焦虑万般。“难道我真的看着雨烟这样进宫吗?”
沐涧陵一怔,忆起自己临行前雨烟那凄绝万分的话:“小陵子,如果上官大哥还坚持来劫花轿,你就告诉他,我现在……已经愿意进宫了。”
“什么?”他当时急切万般。“姐姐,你明明不愿进宫的?为什么要骗他?”
雨烟凄然一闭眼,颤声道:“我不能让上官大哥为我涉险,更不能置文青生死于不顾。你告诉他,我见过太子以后……”
“姐姐说了,这几天,她见过太子几面。太子是个好人,对她很好。”沐涧陵见他果然不肯罢休,只得照雨烟的吩咐说道,“她……她说,她已经喜欢上了太子,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她……让你别再涉险了。如果你去劫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