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
冰裳拿了披风来,搭在了她肩上。
冰裳蹲下身,握着小姑娘的手,柔声问:“怎么了,一脸的不开心。”
明月低垂着眼眸,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滴在白嫩的手心。
她哽咽说:“我想我哥哥了。”
冰裳拿了帕子,细细擦去了小姑娘的眼泪,道:“如此多年了,总归是能见的,莫哭了。”
明月仰起头,看着漠河。
半晌,转过了头,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看了漠河许久,等回了神,便哭了。”
“去睡吧,”冰裳说:“苏苏已然累的睡过去了,你也很久没睡过好觉了,该是疲累所致的,去睡一会,大哥在等着你。”
明月眼瞳明暖,粼粼闪烁。
冰裳站起身,拉着她的手,回了大帐。
叶清宇在帐外,负手而立,见二人回来,快步上了前:“夫人。”
明月笑:“将军。”
冰裳也笑了笑,松开了明月的手:“大哥,冰裳先回去了。”
青年颌首,温和道:“谢过大妹。”
冰裳摇摇头,微弯着眉目。
大福在怀中缓缓安睡,明月将它放到小窝里。
叶清宇在榻旁整着被褥,他已换了寝衣,与绣山河的袍衫一般模样 。
明月抚了抚大福安睡的身子,起了身,缓缓走到了榻旁。
叶清宇柔和笑着,吻了吻明月的眉目,拥着她,说:“这是你让翩然为我送的衣衫,是你做的,对不对。”
明月点点头,靠在他硬挺温热的胸膛。
“夫人,”他轻柔说,抵上明月额头。
温热的唇落于明月眼眶。
如灯笼的月色升了上来,照的大地清亮亮的。
他说:“我想一生一世啊。”
这一句话,他说的平淡而又虔诚,平淡地仿佛平常一句慰问,虔诚地犹如在拜无上九天。
只有明月知道,他说这话,是怀着如何的心情。
他心痛的快要死了吧。
他的夫人,再过不久,就没有了。
明月看着那双温润的眼眸,那里面有红着脸庞的自己,有点点泪珠。
她的指尖一寸寸,一寸寸,拂过他的眉目,鼻骨,嘴唇。
哪怕指尖颤抖,哪怕滚烫的泪珠点点坠落,她依旧去触摸。
第一次,她踮起脚尖,如他曾经无数次亲吻自己一般,吻上了他的眼眶,也是那么虔诚。
她也遗憾啊。
将军,明月也在遗憾。
*
“对不起。”
“我的小苍兰……”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明月从睡梦中醒来,悲不能寐。
外面还黑着,想是半夜。
明月不想吵醒将军,便捂着胸口,躺于枕间。
她怔怔盯着帐顶,眼眶有些发涩。
先是无故落泪,如今心底生悲。
明月喃喃道:“回家……”
她睁着眼睛,从胸口弥漫的悲涩渐渐传满四肢百骸。
腕间闪出盈盈幽光,明月的眼泪不听话的流,落于枕上。
“小苍兰……”
“息月。”
“阿月。”
“娘亲的小月宝,要不要吃百花羹呀。”
“月宝,到爹爹这里来,爹爹带你去蹴鞠。”
“月宝,莫要贪玩,和小叔叔去读书。”
“小尊主,属下带你去飞一圈好不好。”
“小月宝,姨姨给你带了好多漂亮的小裙子和晶莹的宝石哦。”
“阿月,看云鲸……不要看我。”
她颤着手臂,手掌带着寝衣捂着嘴哽咽。
“娘亲……”
“爹爹……”
直到悲涩涌入喉间,她终是支撑不住,顾不得许多,掀开锦被,出了大帐。
大福睁开眼,跟着跑了出来。
这一夜,许多都不能安睡了。
澹台烬趁着夜间,携着军队,打开了火门。
萧凛连忙套上盔甲,起身去主持局面。
冰裳担忧的起了身。
苏苏也因为满月的感应而醒来。
似乎一切都聚集了。
明月发丝未束,身上寝衣外只罩了织锦披。
苏苏看到了跑向漠河的明月,眼眶睁大,连忙喊道:“姐姐!回来!”
明月不曾听到,或许听到了,又不愿停下。
叶清宇睁开眼睛,扯掉了身上的被。
“夫人!”
她似一缕风,向着漠河跑去。
他看到那道单薄的身影毫不犹豫跳下了河流,声音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