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说,我可长高了不少。”
然后,她踮起脚尖,开始用手比划着,向我证明她确实长高了不少。
“阿远,就别拿这个取消人家小姑娘了,哈哈,你怎么也学着这样了。”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些调侃或许对于正常人和朋友之间的关系比较合适,但出现在我身上,尤其是在这两个算对我知根知底的人面前,确实有些突兀。
“你看你看,明明长高了不少啊,我没有说错啊!”
“好好好,是长高了。”
“快进去吧,你们俩。”
外婆在后面催促道。
完全推开房门,才发现什么也没有变,我并没有游子多年回乡后哪万般感慨的心情,反而像一个过客一般,有着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也许我只是需要一个栖息之所而已,像飞累的候鸟一般,找个安静的地方边下地了,不存在过多的思念。
没错,可能我需要的只是一张床吧。
这间房中间是祠堂,摆放着列祖列宗和三月娘娘的神像,当然最中间的是三月娘娘的神像,然后向下看去供奉的是弥勒佛,煤气灶,锅,菜板,各种厨具,也都安放在中间的祠堂,排列的紧紧有条。
然后左边是有我们平时吃饭的客厅,杂物间,餐桌正前方摆着两年前刚买的电视机,
杂物间摆放着各式各样已经不需要但又舍不得扔的东西,破铜烂铁,锅碗瓢盆,当然还有老三当成宝贝的玩意,像小树棍,蜗牛壳,石榴种子啥的,她视若珍宝的还是一副象棋,棋子少了红方的马和相,他就自己捡石头刻了字,又刷了红漆,全当做马和相补齐了。
我可能最重视的———还是这栋房子右边,右边有我和外婆的卧室,还有一间空着的,本来是留给客人的,自从有了老米,也就是成了她的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小客厅,平时不怎么用,可能因为靠近卧室,有时候早餐就在这吃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我的卧室也已经是老米的啦。嗨!
我其实是一个不太喜欢出门的人,换句话言我对到达某个新地方,没有那种新奇的冲动感,我更愿意一下午捣鼓我所痴迷的,最好是那种能消磨时间足够久的活动,而且一定要得是不是显得那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对我而言,能够持续不断的专注一件事情,不管它是什么,总归就是一种乐趣。
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我可能更享受过程,至于结果如何,我一向很少考虑,或者在我存活至今的岁月里,
这样的行为模式并没有带给我太多沮丧和失败吧。
而且这个专注的过程,有时候会让我觉得隔离了自己和世界,这种感觉相当奇妙,似乎周围的人和事物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专注的事情,有时候甚至能感到时间都停止了一般,不知不觉就能消磨掉时间。
正因为如此,有一段时间我曾无比痴迷于钓鱼,虽然技术似乎毫无长进就是另一回事了。
总之,我回来了!
像大多数人,我也喜欢重回故乡后,直扑自己老家那一小小的一方天地,也就是我的卧室,老米则不厌其烦的跟在我后面,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很兴奋似的。
对于孩子来说是这样的,家里许久不见的人突然回来,即使彼此很熟悉,也总能激活他们全新的好奇心,好像每一次回来的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来到我的卧室,发现除了书桌上摆着老米的书包和教科书、其他什么都没有变,这让我有点惊喜,虽然我其实并不在意老三对我的卧室“改造”一番,但这微乎其微的变化程度让我还是感到有些小小的幸运。
“你看,什么都没动你的,满意吧,你的房间,我和奶奶一个星期得扫几回呢。”
老米像打了胜仗一样,骄傲的宣布他令人满意的维护成果。
“老米,我不在,我的房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嘛,反正也没有人,空着也浪费,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时候杂物间也放不下了吧?”
“哎呀,你把我想像成什么纨绔了,我不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都往家里放的,哪外婆不得削死我。”
“你也知道啊!”
在她的语境里,“值钱”其实就是意味着她感兴趣的东西,至今她在家里偷偷养老鼠的事情还让我们心有余悸。
“再说了,你房间里还有叔叔阿姨的东西吧,我没有那么不识趣哦。”
“唉,你说这个干嘛,我其实不介意的。”
“可是………”
老米只是调皮点,其实是个相当古灵精怪的人,立马察觉到了我语气的不对劲,赶紧中断了自己的欲言又止,岔开了话题。
“你回来带的东西这么少啊,就一个包。”
“是啊,就一个包而已。”
“哪装了什么啊,衣服日用品啥的吗?
“这个就不告诉你了。”
“哎呀什么嘛,等你不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