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让商愿惊掉下巴的要求。
“去你高中看看。”
商愿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丝毫不给乔庭留情面:“乔总,不要对我太感兴趣,我不喜欢你这种型的。”
乔庭脸上半分受伤的神色也没有,拍了一下商愿的头:“常钦不是和你一个高中的吗?我得去瞻仰下,出了这么多人物的学校长啥样。”
商愿只好前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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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米宽的宏伟校门早就锁住了,只留保安室旁边狭小的人行通道。
大约是他们穿得体面,不像坏人,保安并未阻拦他们进校。
黑漆漆,空荡荡,寂无人声。
宽阔的八百米跑道操场像一片荒原。幸好沿着跑道树立的路灯开着,人走在灯光下,被拉出细细长长的影子。
商愿告诉乔庭,以前有早恋的学生下了晚自习会来这里散步。
有一回,有一对偷偷接吻的学生被学生处主任抓了个正着。后来全校开大会通报,古板的主任誓死不肯说出接吻两个字,搞到全校风言风语,甚至传出是那啥时被抓了。
乔庭心领神会,没有追问。
问商愿:“你呢,没有早恋?”
商愿哎呀一声:“怎么老打听我的感情往事?你先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为什么和家里吵架?”
乔庭双手插进裤兜里,声音凉凉:“老要我去相亲。”
商愿赶紧打断他:“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我不愿去相亲。”
“我也没那么肉麻,”乔庭不满地瞟一眼她:“要我跟我的发小相亲,你相信吗?”
他满脸无奈:“就我们从小长大一起长大,同一个医院出生,同一家幼儿园上学,她三岁尿裤子我还帮她换过,这种,谁下得去手?”
商愿到突然想起他和常钦认识时,她也才两三岁。
住一间病房,她有没有尿过床?!
乔庭呐喊:“我又不是□□。”
商愿说:“那你们不是都长大了么?知根知底,挺好。”
“好个毛线,老子不喜欢。”
商愿笑笑:“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爱情,你凑合一下吧。”
乔庭本来走在她旁边,听到这句话,侧头盯牢了她的眼睛:“商愿,你有故事。”
“走,我再带你看看我以前经常混迹的地方。”
穿过操场,走到一堵长长的诗墙下,商愿找到入口处的台阶:“从这里上去。”
台阶并不高,顶处是一片小花园,种着四棵高大的榕树,榕树下各有一张石头圆桌。
商愿指着最前面那张圆桌:“我以前经常在这里写生。”
乔庭恍然大悟:“难怪可以给我画表情包。”
这里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常钦的地方。
并没有那种一见钟情,一眼万年的剧情。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心情很不好,趴在刚刚画好的榕树上。
从幼儿园开始学画,拿过几次奖,但商愿渐渐清楚了一个事实。
她并没有那么有天赋。
这个认识像一只巨大的蚂蚁,潜伏在暗处,啃啮她的自信。
她一度不肯相信这只蚂蚁的存在,每天拼命拼命地画,越画越发现和她知晓的名家之间的区别。
就是在这样一个挫败的中午,她从茂密树丛的枝缝间瞥见少年的脸。
三庭五眼,比罗马雕像还标准。
她激动地想,真是练习人像的绝佳范本。于是守株待兔了好几天,结果再没遇到过。
失望之下发现自己真是蠢到惊人,帅成这样必然全校知名。于是毫不费力就打听到了常钦的名字、班级、星座、生肖,以及每天几点几分上厕所。
她日日穿行于他的惯常路径,细心描摹勾勒他的五官。熟悉到一闭眼,那张脸就会自动跳出来。
后来不再去刻意偶遇他,专心在树下写生。
画废了一本练习册,终于得到一张满意的。
少年赤身站在树下,身体被浓密树冠挡住。只在缝隙之间露出一张侧脸。眼睫微微下垂,鼻梁若箫管,有少年意气,亦有邪神风采。
她盯着自己的画,左右有看,满意到忍不住击节赞叹。
这光影,叫印象派大师来看,也要夸她两句。
就在她志得意满之时,回身蓦然发现画中的少年就站在她背后。
两眼直勾勾,盯着画中没穿衣服的他自己。
商愿期期艾艾:“同学,噢,不,学长,你听我解释。”
常钦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她,没听她解释,也没说什么很平静地走了。
商愿胆战心惊地过了好几天,每天寝食难安以为哪一天会听到校园传说,随州一中有个女变态。
可是无事发生。
也许是他那泰山崩于前而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