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香味登时弥散开来。
常钦翻炒几下之后装盘递给商愿：‘拿出去吧’，说完不放心似的：“小心烫着。”
商愿眼睑微抬，悄悄扫一眼他。
细心起来也是怪细心的。
她把蛏子放好后不久，常钦又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了：“鱼还要几分钟，我们先等等。”
商愿去冰箱里拿可乐，瓶子都拿出了，想了想又放回去。打开冷冻室的门，取了一小只冰淇淋。
她撕开包装纸，把mini号的冰激凌递给常钦。
他一愣，笑着说：“刚没注意到你还买了这个。”
商愿得意一笑，坐在饭桌前，左看看右看看。
常钦疑惑：“怎么了？”
“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什么？”
“你做菜怎么一点不放葱？”商愿望着满桌菜肴，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闻不了那个味道。”
很平常的一句话，商愿却总觉得不平常。她悄悄打量常钦的脸色。
常钦一口咬住冰激凌，侧过脸，眼神飘向了别的地方。
商愿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冷。
她决定从常钦的长处搭话：“你在清华时是不是每年都拿奖学金？”
没想到常钦的情绪一点也不容易带：“没有每年。 ”
商愿觉得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大学就开始实习，太忙耽误了拿学分？”
“实习是没错”，常钦完全没察觉到他在凡尔赛：“但是实习怎么可能影响我拿学分？”
商愿撇嘴：“那你怎么没拿到？”
常钦淡淡：“大三下学期错过了期末考试。”
商愿不禁提高音量：“你这种人会错过考试？！”，紧接着追问：“去干嘛了？”
常钦眸光聚拢，从商愿的脸上扫过，一步步靠近：“我这种人？”
他靠得这样近，呼吸几乎与她的交缠：“你说说，我是哪种人？”
商愿脱口而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美女坐于怀而…… ”
“而什么？”
商愿咽下“不举”，改成：“不为所动。”
常钦笑得眉眼俱弯，平常那蓄满锋芒的漆黑瞳仁竟泛出缱绻水波。
他抬手，看样子想弹商愿的脑门。
商愿双手挡住额头。
常钦无奈一笑，手指轻轻落在她的头发上，夹住一咎滑下来，不无风流：“那我还真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面不改色还是不是不为所动？
商愿觉得自己肯定是胆大包天，才敢问出这个问题：“你不会是去陪女朋友了吧？”
奇异的沉默。
常钦叼着冰激凌走到垃圾桶边，将吃剩的棍子丢进去，回身站定，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有女朋友？”
商愿满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他承认了！
他真的有一个铭心刻骨的白月光。
她的声音低下去：“听乔总说的。”
常钦走回到商愿身旁，威慑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你们聊天的范围还挺广。”
商愿讷讷。
常钦：“还聊什么了？你的感情过往？”
商愿明显感觉到常钦语气里的不悦，连连摆手：“没，没。”
“没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常钦像一尊邪神，高高在上，可是四周欲念缠绕。
商愿分辨不出这气氛的微妙改变，只觉得常钦不像常钦，而她被本能催动，向往又害怕。
常钦仍在逼近：“是没聊过，还是从那时起，你就再没喜欢过别人？”
这话商愿听懂了。
那时，高中那时。
别人，除常钦以外的人。
商愿抬起头来，迎向常钦的目光。
落日余晖穿透玻璃，打在她的脸上。水光潋滟的眼睛里光彩涌动，而眼尾那粒胭脂痣让她如山林野妖。
她张嘴，嘴唇上如施密咒：“大一时，有个法国人追我，每天送我他自己做的奶油草莓。他说我的嘴就像……”
商愿骤然停下，因为常钦的嘴唇悬在她的上方。
他说得这样邪气：“试试？”
商愿立刻抿紧嘴唇。
完了，完了，商愿的心脏即将爆炸。
“嗡嗡嗡！”
木头餐桌发出剧烈震动。
商愿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电话，我电话。”
常钦伸手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加靠近：“不是说奶油草莓么？”
电话仍在执着地响。
常钦裤兜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扯一下嘴角，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