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平静哑声道,“你好,我是周燃。”
对面突然安静下来,周燃不敢开口,他害怕打破现有的平静,得到埋藏于深处并不想得到的结果。
“周燃先生您好。”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子重新开始说话,“您是收到我的快递了吗?”
“对,那些东西……”一向被评价为舌灿莲花,在谈判桌上即使面对种种压力也可以完美化解难题拿到最大利益的人现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抱歉打扰到您,我是许意小姐生前的生活助理祁漪,前不久她……”
对面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已然带了哭腔,“她去了她一直想要去的地方,我在收拾她留下来的东西时找到这些,觉得应该把东西寄给您。”
生前。
惊雷炸起,从打开快递箱时悬在周燃头顶的刀终于落下,从头皮麻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现在在哪?”
良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响起,绝望无助。
直到站在碑前时,周燃的身体依旧僵硬麻木,手里拿着一大捧花束,橘粉色由内而外蔓延,边缘的波浪线随着寒风微微颤动。
墓碑上的照片是主人十七岁时的样子,从刚刚快递箱里某一张照片上截下来的头像。
依稀可以看见校服的影子,热烈灿烂的笑容,碎发随风而动,灵气肆意散漫,鲜活的仿佛依旧站在对面。
“许意小姐希望自己可以散在海面上,自由的飘到每一个角落,所以只是留下一个衣冠冢。”
明明只是像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闪过,周燃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记忆产生了强烈共鸣。
即便是站在观众的视角,周燃也能高度共情,心脏极度不适。
雨水还在继续浸湿衣物,周燃试图活动身体,但依旧没有什么用。
他只能继续像个看客定在原处,以第一视角眼睁睁看着影片里的自己靠着那本日记孤独的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纵然外界对于他不婚不孕也没有任何桃色新闻有过多方猜测,但他依旧保持高强度工作直到无法继续下去。
呼吸停滞的最后一秒,躺在摇椅上的人手中握着一本被抚摸到边缘发毛的日记本,一阵风吹过,纸张哗啦啦的翻动。
最终停在最后一页——
“愿他顺遂无忧,长命百岁。”
影片里面的自己即使痛苦到麻木,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依旧强撑着送走了身边每一个在意的人,直至白发苍苍再也不能坚持下去。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完成了那个骗子的最后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