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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答应你,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大小姐。”沈松心想这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崔竹生教一个学生是教,教两个不也是教?
“你走吧,三日内务必给我答复。”
……
到了西院,沈松心情本就不佳,还有个崔莺莺的插曲,她哪里提得起劲来?何况崔竹生的注释写得密密麻麻,更是犹如催眠曲一般。
“罢了。”崔竹生也不愿强人所难,阖上书,从书袋里拿出几封精致的请柬,“下月是我的生辰,这个给你们。”
沈松接了,不过不妨碍她满脸的不情愿。
“你们方便就来,至于你……”崔竹生不紧不慢地看向沈松,“我想我娘还会另备一份请柬送到府上,你是跑不掉的。”
“哎呀我就是觉得,实在不行就被说几句嘛,又不会少块肉,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的。”沈松嘀咕,“干嘛还得,还得,认什么干娘呢……”
“这是为了你好,真傻,以后靠着丞相这课大树,好处多多,你不知道啊?”元浩躺在吊床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再说了,你不是想拿优等吗,有了这层关系,你交空白卷子都是优等。”
“我才不要这样的优等!”沈松气得拿纸团砸他。
“别生气啊,姑奶奶,说正事,马上就是年底大考了,你再不拿个好成绩,真的有可能影响你爹!”
“还有这事?”沈松问。
“嗯。”巴哈尔回答,“一般来说,年底大考对女眷影响不大,但对世家公子来说,的确很重要,年满十六离开白路书院后所担任的官职,就是由每年大考成绩决定的,不过嘛……也有通过人情关系活动的。对于女眷,最大的影响,就是过年会被当作亲戚间的谈资咯。”
“干娘一事,我知道你心底并不想答应。”崔竹生说,“我现在也无法将事情一一向你说明,但你要不要选择相信我一次?”
沈松对上崔竹生的眼神,犹如他拾起自己的卷子时那般,清澈又坚定。
命运之神操纵着线,打算把他们引向不知名的远方,可目的地是山是海,还是万丈深渊?
若干年后,沈松会听着戈壁的风沙入睡,午夜梦回,还是会想起这天中午,这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日光高悬,微风轻拂,好像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有希望。
她永不后悔。
她永不后退。
她认识崔竹生多久了了?从那个馋虫作祟的清晨,满打满算也不足两月,从崔夫人的话她知道,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关系到整个沈家,行差踏错,万劫不复。她可以做这样的决定吗?她是最小的女儿,被父母兄长宠大,天塌下来都有他们顶着,若说她个人,她不愿,她向来是无拘无束随心而动的,她只在自己想做的事上费心力,但若因她的不愿,阻了父兄的仕途,拦了沈家的前程,她不肯,沈家的一砖一瓦都是父亲兄长用命换来的,这是沈家应得的。
她既要还要,她卑劣,她贪得无厌。
崔竹生看着沈松表情的风云变幻,一时间晃神,想起了面对那盘红豆糯米糕时的自己。
是不是逼她太紧了?崔竹生垂下眼,思考着要怎样缓解这近乎凝固的气氛。
“好。”沈松垂下肩膀,释然道,“我答应,认真的。”
无所谓,纵然是一潭死水,沈松也相信自己可以把它盘活。
父亲说过,人定胜天。
少了一桩事还有一桩,沈松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崔莺莺说,她也想要补课。”
“你中午磨蹭半天没来不会就是因为……”巴哈尔恍然大悟,“难怪我回来没见你人呢。”
沈松点点头,一旁闭目养神的元浩发话了:“哎呀,这桃花债,真是难还啊。”
“她说,如果我办不好,就划了我脸皮。”沈松装作很无奈,“虽然我武功盖世,但他们人多啊。”
“啧啧,是她的风格。”巴哈尔撇嘴,“我当年也没少跟她那帮手下人打架。”
“我去跟她说吧。”崔竹生说。
沈松乐得自在,行了,这下烫手山芋都丢完了,可以专注准备年底大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