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出客栈前苏宁特地略施粉黛,遮掩去了脸上的疲惫,莫说是山远了,连着赶一个月的路,就是她也觉得累。
她现在可以说是个香饽饽,身为三品武官,又手握十万大军,一朝回京,定有人相争,争的可不是她人,而是她手中的兵权。
她要让所有躲在暗处的人看到,她苏宁即便被贬边城两年,也不曾意志低沉。
想拿捏住她,凭本事也是不能够的。
苏宁踢了踢马肚,承影加快速度,一路朝着城门奔去。
城门的守卫见远处有人骑马而来,身后还跟着数辆马车,想来应是举家入京,身份还需盘查。
城门校尉皮肤有些黝黑,蓄着短须,一双豆粒大的眼来回地扫视城门前来往的行人。
自远处有人策马而来,远远能看出是个女子身形,穿着一身赤红窄袖锦袍,如一团烈火袭来,不容拒绝地闯入他的眼界。
苏宁知道入京前需要盘查身份,快到城门时翻身下马,牵着承影缓步朝城门走去。
校尉冲着身边的守卫点了头,示意他上前盘查苏宁的身份。守卫是个青年,个子高高的,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拦下苏宁众人。
“可有路引?”守卫询问道。
山远从怀中掏出路引,包括苏宁的全都递给守卫。
守卫仔仔细细地看了所有人的路引,单挑出苏宁的那张路引,拧着眉来回又看上几遍,“苏宁?你是他们中当家的?”
似是不相信面前如此年轻的女子会是这群人中当家的,她身后的那些个老人瞧着也是有些威严,怎么都轮不到她来当家。
苏宁颔首,“是我。”
“自何处来?来京所为何事?”他问。
“自边城而来,调任回京。”苏宁言简意赅,她疲惫得很,只想着回府歇息。
调任?笑话!
守卫讥笑连连,看笑话般看着苏宁,“就你?真以为你一个弱质女流能入朝为官?来人,此人身份有异,搜身!”
大量的守卫将几人包围起来,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苏宁眉梢染上寒意,“搜我身?可想清楚了?”
她原想配合他们,好早些回府,可他们却挑刺,那她又何必客气。
她并非事事可以忍耐的。
被苏宁沉声一问,已经准备动手的守卫纷纷停下,校尉见此处动静大,也赶来了此处,他大声呵斥:“干什么呢?出什么事了?”
他的眼神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她周身流露出的底蕴和气质,是发自骨子里的威严,就如同号令千军的将军,叫人乖乖臣服。
青年守卫立马跑到校尉身边,指着苏宁不屑道:“此女子身份有异,不肯接受盘查。”
不肯接受盘查?
山远顿生怒火,大步迈到苏宁面前,用力拍掉守卫指着苏宁的手,“什么叫做不肯接受盘查?你问了什么,我们小姐便回答了什么,您这颠倒黑白的嘴皮子倒是厉害得很!”
青年守卫也不甘示弱,转身大吼:“她一个女子调任回京,天大的笑话!她以为她是谁啊?还敢冒充朝廷命官,胆大包天!”
校尉被两边吵得头大,怒火一上头,直接上前准备搜苏宁的身。
苏宁微蹙着眉,心道这校尉也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不由分说地来搜她的身。
想搜她的身,那不能够。
“当街无端搜身朝廷命官,当杖责二十,此罪你们可担?”苏宁言语冷了几分。
苏宁一双冷眸看着校尉,叫他直发怵。
校尉两难,搜也不是,不搜也不是。身后青年守卫上前,凑到校尉耳边,“大人,此人身份定是假的,大周哪有女将军啊?此人分明就是在口出狂言!”
校尉拧眉,“搜!”
守卫纷纷上前。
在校尉距离苏宁的几步远,苏宁一把抽出泰吾剑,向校尉闪身而去,快到无人能阻。
只觉得一记寒光抵在喉间,校尉顿时不敢动弹,那寒光映进了苏宁的眸子,交织着戾气。
“你们傻站着什么!此人定是刺客!拿下她!”自他成为校尉还未被一个女子这般折辱,不由得涨红了脸。
守卫纷纷拔出剑,指着苏宁,“敢在城门前剑指校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盛京岂是容你放肆的地方?”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皆死死地盯在苏宁身上,不放过她的任何动作。
“我身为朝廷命官,有权拒绝搜身,且焉知你会不会伤害我,我此举也不过是自卫 。”
苏宁又将泰吾压了几分,校尉的脖颈被泰吾锋利的剑刃压出血条,苏宁摸出怀中的腰牌,怼到校尉面前。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苏宁冷声。
校尉果真睁大他那绿豆眼,看清腰牌上的字,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宁,颤着唇:“云……云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