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滚蛋!”
在两边学生再次隔空对骂时,观众席前排的历史系教授诧异盯着屏幕。
最年老的何声教授眉头皱成了川字:“冥有幽暗死意,黯淡无光,婚是喜事,怎能这么用?”
“老刘他们也真是的,就算忙得脚不沾地,好歹给学生把把关。这新生起的什么名字,狗屁不通嘛。”
嘈杂吵骂声中,苏冬夏他们上台了。
虚空屏幕骤然消失,舞台陷入昏暗。
观众们有的昏昏欲睡,有的还在对骂,没几个把心思放表演上的。
甚至还有周围跑来蹭晚会的校外人抱怨节目太差,一届不如一届,还不如呆家里看演唱会,可把胜利学生气坏了。
校论坛更是吵翻天,骂学管不把晚会当一回事,丢人丢到校外去了。
争吵声中,舞台超大白幕显现出一点点摇曳的烛光光亮。
有女子对镜梳妆,映出来的轮廓温柔端庄,她纤纤素手捏起眉笔,在描画眉形。
手指轮廓在烛光中微微摇晃。
“三娘,谢氏是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望族。纵使没落了,你嫁过去,还是呼奴使婢,当个大家夫人,父亲不会害你。”
对镜梳妆的女子剪影晃了晃,手指微颤,眉笔无声砸落。
她端坐着,沉默无言,红烛燃烧,噼啪作响。
父亲重重冷哼,不满女儿的沉默态度,拂袖转身:“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居然忤逆长辈。”
母亲长长一叹,拢袖时环佩作响:“儿啊,嫁吧。”
女儿俯身捡起碎成两半的眉笔,颤抖着手,继续描眉。
她强作镇定:“女儿不嫁。”
父亲冷笑,母亲不言。
“这是讲逼婚吧?老题材了。”学生们表示,太没新意了,这种剧情我超懂,我见太多了。
东夏人搞不懂祖先对传宗接代的渴望执着,但这不妨碍他们看类似题材的电视剧,并且疯狂追捧。
21世纪逼婚题材都快被星际人玩出花了,观众们表示,逼婚题材猜不透结局就算我输。
“我猜这女主要跑!”
“那不一定,听这当爹的语气强硬,说不准是爱情系列,先婚后爱!”
“气氛不对,灯光昏暗,我看是悬疑!新郎被新娘子谋杀之类的。我跟你们打赌,是悬疑,我都闻到味了。”
“诶诶,这个新郎家世很牛批的样子,你们听懂了吗?”
“那个古文学的,给我们讲讲?”
古文学的学生:“我主要研究新世纪文学,这个……好像是文言文吧?”
刚刚发表过批评意见的历史系老教授何声冷哼了声:“现在的学生!”
观众席后头嘀嘀咕咕的学生们害怕地缩脑袋。
何声:“这故事的确不讲新世纪,应当是在东厦封建王朝时代。钟鸣鼎食,诗礼簪缨,应该是说这谢家是豪族权贵。”
“哦。”
学生们恍然大悟:“就是大官啊。”你直说不行啊,还卖弄一下,害我们被教授骂。
“这个诊疗系新生有点意思。”
新世纪离星际就够远了,大部分人都搞不明白封建时代跟新世纪的时间界限和不同。
何教授想,我倒要看看你这造新词的学生能搞出什么东西。
熄灭的烛火再次被点燃。
父亲去而复返,嗓音厚重不容拒绝:“谢家请了媒婆上门,我已应下。定了良辰吉日,你准备准备。”
“女儿不想嫁。谢三郎他、他都……”
女儿第二次的拒绝惶恐不安,似笑似哭,充满绝望。
呜咽乐曲幽幽,映衬女儿悲苦的哀求,哀凉而凄迷。
加快节奏的乐曲让一些不在意的观众都转过视线,开始看节目。
女儿豁然起身,掀翻梳妆台。
红烛倾倒。
桌案倾颓倒塌向观众,一声似男似女,欢庆高亢声音踩着观众心跳嚷了起来:“金玉良辰结姻缘,生生世世红线牵。”
“新娘子,上喜轿喽~”
媒婆喊声嘶哑,唱着欢愉的词,却搭着奇诡渗人的曲子。
刚才猜悬疑的学生得意极了:“我就说是悬疑吧?你们等着,新郎铁定要死,就看是谁杀的了。”
“不,我不嫁——”
竹影摇曳得厉害,女儿最后凄厉一声喊,与媒婆的喜庆词重叠到一起。
倾颓的白幕跟着倒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
父亲严厉且不用反驳的话语跟钢琴重音一起砸落。
白幕消失后的舞台大雾弥散,众人只见长长队伍行走,喜轿红纱漫卷,新娘凤冠霞帔,带着泪仓皇回头:“爹,你害我——”
诡异唱白的歌词卷着大雾飘飘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