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会因为偶尔在庭院走走,看着自家庭院中的荷花,也开心极了,专注极了……
方兰生此刻想起之前远远望见的柔弱身影,心口一疼。
“……生病……一定很痛苦吧?”眼见孙月言一怔,他颇不自在说起自己幼时糗事,“我偶尔得个小病,都会觉得难受得要死,还躲着不肯吃药……何况是……身体不好的人,听说总得喝那种特别的汤药,也不能出远门……”
“公子,你心地真好。”孙月言静静听了,深有感触。略敛眉,低声道,“其实,我并非十分相信批命之说……但只要爹娘他们可以安心,我也就高兴了。家里人……总怕我有个什么闪失,吃的用的全要备上最好,孙家虽不算富贵至极,却也能供我此生衣食无忧。……比起大院外面那些靠自己双手辛劳养家的人,我……又算的了什么……应该自渐形秽才是,哪里还敢有怨怼和不满?”
方兰生目光一柔,孙小姐的性子当真极好……
孙月言道,“公子和从前一样,半点都没有变呢。”
他大惊,“以前?你、你见过我?……是说上辈子那时……”
孙月言疑惑抬眸,转眼轻笑,“上辈子?公子也会相信前生今世这样的事情吗?我说的,却没那么缥缈。小时候,有一回孙叔带上我去街上玩儿,走到河边,见几个孩子欺负一只小狗,那只狗脏兮兮的,瞧着有些吓人,旁边的人都不肯上去帮它……:我正想请孙叔把狗儿救下来,一个男孩子就从人堆里冲了上去,打跑其他小孩,救走了小狗。……在那一刻,我……我觉得那个男孩子真是威风凛凛,有勇气去做别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后来听人说,他便是方家的小公子……”
方兰生说不清心中是失落还是宽慰,结巴道,“你、你说的是癞皮啊……我把它带回家去,和二姐一起养它,养得肥肥胖胖,每天得吃上两大块肉,不过癞皮很温顺的,搞不懂那些小孩干嘛欺负它。”
孙月言绽开笑靥看他,“公子从小就这般善良,尽管已是过去很久的一桩小事,我却……却一直记在心里,不曾忘记……我的性子……可能软弱了些……不喜欢去争什么,听从父母之命,据说在吉时抛绣球招亲能带来喜气,也是觉得缘分天定,寻个人过日子,相夫教子,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当我知道接了绣球的人是方家公子时,心里……心里当真高兴极了……所以……所以即便听到公子并不中意这门亲事,还离开了琴川…………我也……也没有答应爹爹退婚之事……公子……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呢……”
她话语之间时而黯然,时而淡笑,时而羞涩,温柔的嗓音极能抚慰人心,仿佛眼前见到闺中少女的春愁……方兰生只觉心中一片柔软。连忙道:“怎么可能?你……孙小姐……你千万别这么想……”
语毕,他却突然想起一抹金色的俏丽身影,呐呐收声。
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心系之人突然话语一滞,孙月言眼瞧着他脸上迟疑为难,心中已有所明了,齿贝轻咬下唇,她眼睑微颤,略低的幅度,颈线优美,下颚小巧,娇弱的姿态却自有顾坚毅神色。
“……对不起……我……其实我也明白姻缘的事勉强不来……可……我就是想……能和公子见上一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样……就算、就算到最后公子还是……不想应承这门亲事,我也……不再勉强了……”
“我……”急急冲口而出,方兰生差点把舌头咬掉。
却听得孙月言羞红了脸颊,粉粉嫩嫩,小声道,“公子若不……若不嫌弃……我……愿与公子举案齐眉……共度此生……”
他突然无法说话。
一魂一魄……贺文君转世吗……
自己还接到了她无意间的绣球……
遮掩不下,初见她时急促的心跳。
自欺不能,只愿能博卿一笑,万死不辞……
欺人不可,他真想悔婚?那此时犹豫又是为何?
……他扪心自问,真想见到孙家小姐与他人成亲?真想跨出此门,永不再见?
——罢了罢了。
方兰生狠一闭眼,睁开之时,一脸认真,脱跳的性子也收敛起来,一瞬间,仿佛当真不只是方家小少爷,此刻的他已有男子的沉稳。
他微微一笑,“孙小姐,我自是愿能与你共结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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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感觉好似夜间行船,望不到归途,亦望不到尽头,然而就在这昏沉之间,自己仿佛自有意识主宰身体。
见得最多的,便是手腕上的刀刃……熟悉的让阿楚诧异,这不是重楼的刀刃么?为何好似在自己身上?
——而且,好像自己还穿着了重楼的盔甲。
“自己”在魔界征发,她突然觉得魔界不错。以强者为尊,战败者屈从战胜者,明刀明枪,直来直往的魔界,甚合她心意。
随着“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