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行礼的众多弟子,最后走到了另一处空旷的台子上。
阿楚不安的摸摸怀中的白兔,阿白眯眼蹭蹭,温软细毛的触感让阿楚心中稍定。
也许高人都是寡言的,阿楚记得当初在族里,休宁大人也是很少说话,然而一说话,必定成为金科玉律,于是大方问,“阿楚不明白真人想对阿楚说什么,还请真人解惑。”
紫胤真人站在阿楚对面,细细看她,阿楚觉得那眼神甚为熟悉,那是一种缅怀,又是一种迷惑的神情。终于在阿楚极度不安中,紫胤真人突然道:“阿楚姑娘之前说,你父母的名讳,我甚是熟悉。而据我所知,那两人所生之子,确实是一个唤作云楚的女子。只是,阿楚姑娘你却太年幼了……”
不说年轻却说年幼,阿楚心里咯噔一下,迟疑了一会儿,强笑道:“……我不知如何解释。只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在山上,只有一个人会来我家,那人和真人的名字到有几分相似……”说罢,垂下了头,心中斗争良久,终于还是吐露了那人名讳,“那人复姓慕容,莫容紫英。”
紫胤真人一震,看她的眼眸里充满了复杂无解的眼光,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为何至此?”
阿楚仿佛找到了宣泄之口,撤下了面具似地微笑,一脸迷茫又夹杂着痛苦,“我并不清楚,我的记忆并不完整。……自从灭族之后,我和韩云溪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而我的梦,有时候梦到这个身体小时候的事,有时候梦到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小的阿楚。前些日子我又做了个梦,梦到我在质问我的爷爷,问他,为何拘我魂魄……那个梦太真实,甚至那股恨意,我现在也有……”阿楚说着,不觉呜咽流下泪来,“我从小就和小蝉同在这身体里,韩云溪说,我小的时候曾经自称云楚,可后来却只是说自己是阿楚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全名叫楚蝉,所以我叫阿楚,小蝉叫小蝉,可是现在我已不能确定了……”
紫胤真人听她慢慢说完,没有插口,只等阿楚说完,哭泣渐止才略看向了上方天机,缓缓说道:“我知道的云楚,在十二岁得时候就下了山,为她母亲寻找续命延寿之法。可是,这一去却再也没有消息……”说到最后,直直望进了阿楚怔然痛楚的眼眸。
“娘亲……爹爹……阴阳紫……阕……秦皇陵墓……楚、秋词……韩……休宁……”阿楚紧了紧环住白兔的力道,阿白不安蹭上了阿楚肩窝,阿楚不觉,微阖的眼帘下一汪清潭被投入了巨大的石块,泛起了滔天巨浪。
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
年轻的娘亲敲打自家爹爹时气愤不已却无奈的笑容……
红衣的娘亲躺在床上咳嗽地面色苍白……
无忧无虑的爹爹背着娘亲凝了眉……
娘亲躺在床上闻言她要去盗墓时惊怒地不顾身体起身呵斥于她……
爹爹虽然不赞同,却也无力且不愿阻拦的沉默……
阿楚忍不住抓住了头发,指腹抠住头皮,终是泣不成声。这样的人生,她真的经历过?这就是她吗?那么,两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阿楚迅速摇头,双手抠着头缓缓蹲下。白兔落到了地上也仍旧不觉,然而阿白却主动倚在了她身边,甚至可说是抱着了阿楚的足部。
小时候,她再乌蒙灵谷中快乐长大,唯一的烦恼只是韩云溪不时的邀约。全村都宠着她,渐渐她养成了倨傲的性子。
爷爷慈祥的笑容在眼前闪过……
休宁大人威严不适公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秋词抱着无声无息的婴儿一脸惊悚的模样……
韩休宁虽然迟疑却点头的瞬间……
各种画面零碎地在阿楚脑海里重现。
阿楚哭泣,阿楚想回家……
家?哪里是家?
仍旧没能记起梦中所在的她,的家……在哪里?
乌蒙灵谷?
对,乌蒙灵谷!
阿楚要回乌蒙灵谷的家!
阿楚在心中狂乱地得出结论,“对,回家,我要回去!”
下一刻,在紫胤真人诧异间,阿楚连带阿白,不见了。
乌蒙灵谷内,阿楚现在的居所,卧房之内,阿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