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如尼文正如罗迷莫斯所说,因为它的阅读条件极为苛刻,所以现在除却一些极特殊的情况,已经没有人再用它了。
不过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对面是罗迷莫斯,那就更需要时刻保持十二分的警觉了,所以埃尔隆德犹豫了不到半秒钟,还是谨慎地摇了摇头。
“别多想,我没其他意思。”罗迷莫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笑道,“只是看见有人如此好学,我心里就很欢喜,尤其还是埃兰迪尔的孩子。不过你不愿意跟我学就算了,你应该认识凯兰崔尔吧?她当初曾是奥力的学生,对矮人的语言应该比大多数人都要熟悉,有兴趣你可以去请教她。但是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什么表示都没有也太不合礼数了。”
不,至少你还留下了无穷大的心理阴影面积呢,埃尔隆德现在可算理解为什么小时候父亲每次提起罗迷莫斯时就脸色发青了。
“啊,那么你也许会喜欢这个。”罗迷莫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冲冲地摇了摇铃,对闻声赶来的祭司说,“能帮我拿一下七楼西面房间三十六号柜子里的东西吗?”
在等祭司的这会儿功夫里,罗迷莫斯也不肯闲着,她走到墙边,也不知道是按了哪里,一扇暗格就自动弹了开来,罗迷莫斯拉开柜门,熟门熟路地在里面翻找起来,也不避讳埃尔隆德还在场,埃尔隆德索性也不避嫌,直接扭过头去看那门里有什么——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里,分门别类全都是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羊皮纸和莎草纸,仅是埃尔隆德能看到的,就有近百张,再根据暗门的大小估算,这一个暗格里至少得有两三百卷,但谁又知道罗迷莫斯这里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暗门呢?
这些纸的笔迹并不完全一样,材质和年头也各不相同,有些已经发卷泛黄,埃尔隆德估摸至少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仍保存的非常完整。埃尔隆德粗略地扫了几眼,能看出有诗歌、地图、乐谱……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甚至不乏一些很久前的精灵和人类学者留下的亲笔手稿。
“啊,在这儿呐。”罗迷莫斯小声叫道,抽出厚厚一捆纸卷,解开系着的绳子,将那一大张图平铺开来。
埃尔隆德看了看,大概看出了点门道,但又不是特别清楚:“这是?”
“星图。”罗迷莫斯说,用手指圈了右上角的那一大块,“这是月亮的盈亏变化,每个季节,每个月份,每一天。提理安有时确实不太安分,但大部分时候他还是会老实按规定路线前进的。”
埃尔隆德也认出来了,但他还是猜不出罗迷莫斯这是要做什么。
“大人,您要的东西。”这时,祭司终于回来了,手捧着一个约四十公分高的木匣子,恭敬地呈给罗迷莫斯。
“麻烦了。”罗迷莫斯接过来,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球?
说是球,其实也是有底座的,底座由黄铜制成,底盘呈两个环形,均匀地刻着繁复的花纹,并镶嵌有十二颗不同的宝石,而球体则是黯淡的灰白色。
“这是‘月灯’,平时乍一看可能不怎么起眼,使用时需要将你的力量注入其中,就可以小范围模拟月亮发出的光芒。”罗迷莫斯一边解释,一边给埃尔隆德示范,随着她的双眼金芒渐盛,那原本平平无奇的球体也逐渐散发出了皎洁的银色光芒。罗迷莫斯将她刚才阅读的那张写有月之如尼文的纸拿了过来,放在那光下面。
什么也没发生。
“有的月之如尼文书写的更为巧妙,只有在每年某一特定季节的特定一天的月光下才会现形。”罗迷莫斯说,“比如这上面的字,是我在今年六月的上弦月时写下的,一般人要是想看到上面的字,就不得不等到明年了。但是有了月灯这就好办多了,如果你本来就熟悉月相自然最好,不过就算你不知道,只要你会看星图,然后照着将星盘调至你需要的那一天……”
罗迷莫斯伸出手指,轻轻拨了几圈灯座下面的圆环,随着她的动作,原本圆圆胖胖的“小满月”果然暗下去了一块,光线的角度和亮度也有了些细微的差别,而那张纸上也渐渐现出了银色的字迹。
“喜欢吗?”罗迷莫斯期待地问道。
“……我无意带走任何东西。”实际上如果送礼人不是罗迷莫斯,或至少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收到的礼物,埃尔隆德想自己应该会很喜欢的,但是他现在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如果你的善意是真诚的,就让我们离开吧。”
罗迷莫斯轻轻笑笑,把灯收回了匣子里。
“不喜欢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她说,“那我就先问正事吧。”
埃尔隆德在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宁可直面一个阴险残忍的魔鬼,也不会比总是不上不下地吊着一颗心还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更难受了。
“跟我讲讲吧。”罗迷莫斯重新倚在了木榻上,懒懒地撩了撩肩头的长发,“格洛芬德尔的事。”
“……什么?”埃尔隆德怀疑自己听错了。
“格洛芬德尔。”罗迷莫斯重复了一遍,“我以为他掉下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