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百个兽人了,真刀真枪的动起手来,她连一个兽人都打不过。
精灵这一次看来确实是输的非常狼狈,就连半兽人这样粗略又毫无技巧的追踪者,竟然也零零碎碎地找到了不少他们不小心留下的踪迹,有一次他们甚至似乎远远地看到了诺多精灵的银蓝旗帜在阳光下闪耀着的微光。
这无疑让兽人们更加兴奋了起来,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劲,诺多精灵那处最隐秘的藏匿之所就近在眼前了,它们像是追逐着胡萝卜的驴子一样不停不休地赶了一整夜的路,卯着劲追赶着精灵们。
然而在第二天黎明到来之前,他们却完全失去了方向,山谷中升腾起了大雾,精灵不知所踪,而大部分兽人也都疲累不堪,脚底下沉重万分,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比平时多好几倍的力气。
于是这些本来就兽心不齐的东西们开始产生分歧,有些还不愿放弃勾斯魔格许诺的奖励,另一些则觉得它们已经彻底跟丢,打起了退堂鼓。
队伍首领当然是前者,在它的鞭打和催促下,兽人们又不情不愿地追了一个时辰左右的路,却连精灵们的一根头发丝也看不见了,同时疲累的感觉也越来越重,脚下似乎有什么人不断将它们往下面拽,到最后就连首领自己都再也走不动了,只能不甘心地宣布跟踪失败了,准备打道回府。
但没有人回应它。
首领奇怪地回头,但却什么也看不见,山谷中的雾气愈发浓厚,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人呢?全都死了吗?!快点跟上!”首领怒吼了一声。
依然没有任何声响,甚至连回音都听不到,与此同时兽人首领感到自己在缓慢地下陷,不是因为疲劳而产生的错觉,是真的在下沉!
它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嚎叫着想跳起来逃跑,但所有努力都只是白费劲,它的脚、小腿仿佛被什么东西牢牢地禁锢住了,丝毫动弹不得,说话的功夫那僵硬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膝盖。
一闪念间,那首领终于明白了什么。
“罗迷莫斯大人!”它惊恐地大叫起来,“救命!饶了我们吧!求求您了!我们再也不敢对您不敬了!”
四周一片寂静,任那个兽人如何哀嚎求饶,乃至绝望后的诅咒唾骂,始终不曾有人应声,直到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完全听不到了后,漫天遍野的浓雾一刹那间消散殆尽,如果那个兽人还活着,就会发现它们追了一天一夜,不但没有向贡多林的地方前进一步,反而还离得远了些。它们哪是在什么山谷里,分明是在色瑞赫大沼泽的中心!
罗迷莫斯坐在沼泽边的树杈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片泥淖之地又恢复了它一如往常的平静,只要她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在这里的草甸和土壤下掩埋着近百具兽人的尸首。
“得快点赶回去了。”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贡多林的军队在正午时分回到了贡多林,全城所有没有出战的人都来迎接他们,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精灵们依然还抱着一丝他们或许可以取胜的幻想,但在看到他们一脸疲惫和沉重的国王和战士后,所有人都提前猜到了战争的结果——唯一还不清楚的只有他们输得到底有多惨。美丽的伊缀尔公主将脸埋在她父亲的胸前,泪水染湿了图尔巩的胸襟。
格洛芬德尔没有立刻回家,虽然现在没有比这更让他渴望的事了,但作为领主,他并没有立刻去休息的权力,他必须清点金花家族的伤亡情况,甚至亲自前去那些牺牲精灵家里通知他们的亲人在战争中战死的事实,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那些精灵错愕的眼神和泪水中告知他们的父亲、兄弟、爱人和儿子的死讯的,怎样的安慰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最后他还得去向图尔巩汇报,那些无法用语言和数字计量的悲痛和心碎就那么简单地变成了报告里的一串数字。
“格罗芬。”在战后会议结束后,图尔巩沉默地摆摆手示意众领主们可以离开了,走出会议厅后,埃克西里昂叫住了格洛芬德尔,“别太自责了,牺牲在战争里总是不可避免。”
可格洛芬德尔分明看见一向冷静自制的埃克西里昂也红着眼眶。
他终于能回家了,虽然往日还算热闹的房子里此刻空无一人,仆人和侍从们大多都急不可耐地回去拥抱他们从战场上回来的亲人了,如果不幸没能等到,现在就更是肝肠寸断,魂不守舍了。
格洛芬德尔在前厅里出神地站了一会儿,脑海里突然又开始回映播放着战场上那些死不瞑目的战士们身上殷红的鲜血,和痛失所爱的精灵们悲痛欲绝的哭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有什么东西好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里,直拉着他的心脏都往下坠去。
一个影子出现在门边,让格洛芬德尔蓦地一惊,他的身体反应还停留在在战场上的时候,一瞬间手就已经按在了剑上。
兰玟从门后走出来,她的脸色竟然几乎和格洛芬德尔一样憔悴。当看见格洛芬德尔时,她一下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随后立即溢满了喜悦的光芒,提起裙子就朝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