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生活的承诺。
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施承光闷闷地想着,他忍不住用恶意去揣度这些雍朝人。他并不饥饿,也实在不想吃征南军给的食物,手中的面饼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最终他把饼给了旁边的一个小女孩。
施承光正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不远处许多士兵环绕着几个围着厚厚帷幔的营帐,有人掀帘从其中走出,随手扔出了一个头盔。
施承光看到那个头盔,双目一凛,那是跟随徐照的垣陵士兵的头盔。
他立刻趁人不备躲到那营帐附近,施承光的潜行功夫很好,没有人察觉到他接近了营帐。他借着帷幔的阻挡,慢慢掀起一处无人看管的帐帘,看到一排铁栏,垣陵士兵果然被关押在这里。
“黄弛、黄弛!”
名叫黄弛的士兵迟缓地转头看到施承光,仿佛看见希望一般:“施校尉!”
施承光低声问道:“你们这儿有多少人?三殿下在哪里?”
“我们跟那帮雍军在城郊交了手,无奈对方人数太多,弟兄们战死了数十,但三殿下并无性命之虞。我们余下的十来人被雍军困在这里,三殿下和纯安县主被关在旁边。”
黄弛指了指旁边的营帐,施承光点点头:“等着我救你们出去。”
他缓步走到旁边的营帐掀帘看去,果然看见徐照闭着双眼靠在铁栏上,顾巧也一身狼狈地低着头。
“殿下!”施承光拼命压抑住激动的心绪,放低声音生怕被雍朝士兵听见。
徐照抬起头看见施承光,一片灰败的双眸终于找回了一丝清明,他疲惫地扯出一丝笑意,而他身旁的顾巧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唤了一声“明义哥哥”。
“你们是怎么被抓住的?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们用刑?”
顾巧道:“我们本打算先退往京郊,谁知雍朝的军队竟从三面合围直冲绍中城而来,我们几乎避无可避……雍朝人看我们手上有武器,便把我们羁押起来,他们要带我们北上,送往雍朝的官府。”
她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徐照,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没什么事,但三殿下前几日发了高烧,没有药只能硬撑着……”
“我去找药来。”
“等等,明义。”徐照出声唤住他,“宫中怎么样了,我母妃和父皇可还好?”
施承光闻言心中一阵抽痛,但他不希望徐照过分担忧,便含糊地回道:“我被乔颂姑姑早早送出宫,不太清楚如今的情形,但皇宫侍卫毕竟还在,陛下……至少性命当无虞。”
“是吗,那就好。”
徐照似乎松了口气,肩膀也慢慢塌下来,他身为王子皇孙,从来不曾受过此般牢狱之苦,即便那些雍朝人每日能保证供给他们活命的食物,但徐照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日日恐慌、惊惧、忧虑之中被反复煎熬着。
附近似乎传来脚步声,徐照虚弱地对他说:“明义,你快走,这些雍朝人精敏得很,你会被发现的。”
施承光咬了咬牙,也自知自己不能说太多,会招来士兵的注目,他对徐照和顾巧说:“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施承光刚离开关押二人的地方,便有一个士兵如无声的鬼影一般出现在他身旁,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做什么?”
“军爷,我看这里有营帐,便想来看看我兄长在不在这里面。”
“这里面没有你兄长。”士兵冷着脸想要驱赶他,施承光侧身避开他的手,继续说道:“军爷,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啊,我孤身一人不知道该去何处,只想找到我兄长。你们要北上回雍朝,我可否同你们一道,兴许在沿途我能同兄长团聚。”
士兵显得有些犹豫,他唤来一位军衔似乎更高的将士,二人耳语了几句,施承光听到他们说“一个独身的难民罢了,况且将军吩咐过,尽量向燕朝的民众展现出我军的善意”。
于是他们答应了请求,但也不允许施承光靠近囚困徐照和顾巧他们的营帐。
只要能一路跟随,总会找到方法把他们求出来,施承光这样想。
他用手碰了碰脖子上系着的玉璜,暗道:云婉,保佑我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