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讨她开心,传奇志异一时半会在衡州寻不到难得的孤本,还是青柏从邻州府回来时,偶然听说那里有个老物件,红宝石雕刻的海棠花,以金为枝,以珠为蕊,栩栩如生,珍贵极了。
再珍贵不及她一个笑靥。
这种隐秘地,手足无措地想要心上人愉悦的心情,李知竢也算品尝了几日几夜。
席间气氛还算轻松,官员们也没拘着,天南海北地说了不少,又说到裴将军镇守的邕玉关,长河落日,余晖映照万里,景色如何震撼,忽然有人提了一句,“听说将军的女儿裴娘子近日在衡州?”
衡州刺史窘迫地牙痒痒,还能是从哪儿听说的,自己儿子干的丑事传的半个城都知道了,被小娘子训的抬不起头,偏偏脸上还得端着稳住的表情。
提起裴致,李知竢瞳孔里的不经心渐渐聚了起来,刘禧适时开口,“家母前些日子染病,娘子孝顺,心忧外祖,故而从诏州远道前来。”
官吏接着道:“某还记得老翁在长安当了几十年的官,最奢侈的一回就是得了孙女,流水一样的宴席摆了十日,当真是疼爱极了。”
这官吏与衡州刺史间有些龃龉,存心拿裴小娘子的事给衡州刺史找不痛快,刘禧心想毕竟刘氏和裴氏明面上还是亲戚关系,这话再往下聊保不齐衡州刺史这位顶头上官的火就得发到自己身上,于是呵呵干笑了两声,“……这个,裴公只娘子一个孙女,疼爱是尽有的,自然也是用心教养。前几天娘子回家还曾言,很是喜欢衡州的风土人情,花节和端午都很热闹。”
衡州刺史闷的一肚子火,要是平常夹枪带棒回上几句也就算了,可毕竟上头坐着的太子殿下与裴小娘子有交情,这股火硬是让他憋回肚子里,接着微笑。
工部侍郎临近不惑之年,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又爱架秧子拨火,只是当年在朝堂上受过裴公几次关照,听着几个人你来我往的,缓缓开口,“听你们提起这裴小娘子,某想起两年前到诏州公干时倒是见过两面。”
李知竢端起酒杯,垂着密睫。
“头回啊是在诏州城郊,小娘子跟在裴公身后帮着一起施粥,不大个的小姑娘,寒冬腊月地就陪着在外头站了一个时辰,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第二回就是在裴宅里头,某拜访的时辰有些早,到时正听裴公和小娘子商量着酿梅花酒,跟着说了两句,小小年纪诗对的也有模有样。还别说,那股明达灵巧的劲儿,真有裴公的风范。”
十四岁就观其容色难寻这种话,倒也不必说出口,他都是人家阿耶辈的人了,说这种话都对不起自己读的书。
李知竢眼角微微上扬起来。
两年前,她才十四岁,他大概想得到那时她的模样,该比现在矮些,性子倒是和自己认识的现在差不多。
工部侍郎的话点到为止,皇帝和太子又重用裴氏,最开始开口的官吏只好打哈哈聊到了别处,期间没忘记恭维一下李知竢。
太子殿下吗,没用的废话不爱说,但也不让人难堪,眉头舒展,时不时地回上几句。
工部侍郎跟着大家伙聊天,又嘴欠了几句,一起向李知竢敬酒时,看温润端致的储君似乎是看了自己一下,态度还挺……愉快?
这反应不大对,工部侍郎哆嗦一下,没懂哪句话让上头的郎君心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