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红人,她婚前也没听说有人找叔父啊。 孟粮看出她不信,不再言语。现实会教她做人。 现实没留给张氏太多时间。翌日便有人带着礼物登门。 张氏不认识,直接拒了。又过一日,表姊妹带着人过来。张氏想把人请进来,孟粮轻咳一声。张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在大门口问表姊妹何事。 表姊妹直言进去说。张氏不敢让步,直言在门口说也一样。表姊妹面上挂不住,脸色不渝。张氏面皮薄犹豫起来。孟粮出来当坏人,“夫人的姊妹来探望夫人,侯府欢迎。其他不认识的,还是请回吧。” 张氏连连点头。 来人不敢冲张氏发火,但敢呵斥孟粮。 孟粮被骂也不生气,只问来人,“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卫大公子身边的孟粮。我的意思就是大公子的意思。要我去请大公子?” 城中百姓有个共识,英勇的卫将军可以得罪,种地的卫大公子不能得罪。 来人赶忙示意张氏的表姊妹先回去。 一众人走后,孟粮看向张氏:“夫人还认为奴婢夸张吗?” 张氏窘迫,讷讷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 “不怪夫人,夫人没经历过。” 张氏好奇:“你经历过?” “多了。”孟粮告诉她早年随大公子在秦岭种地,一天得接待五六拨。大公子不是她可比的,他前一刻同人称兄道弟,下一刻能把人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夫人也能做到,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像今日越俎代庖。 年仅十六岁,养在闺中的女子哪能做到啊。从此以后,她听卫长君的话,关门度日。实在想出去就躲去婆母家。她倒是想回张家,又怕遇到亲戚邻居找她说情。 待到夏收时节,张汤侄女跟他一样不会做人,攀上高枝就不认亲戚等流言传遍了长安每一个角落。 成天在外面逛的卫少儿自然听说了。 卫少儿问她母亲怎么回事。卫媼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问三摇头什么也不知。卫少儿气得直接去侯府。张氏见着她想也没想就问:“二姊也是来找夫君说情的?” 这话把卫少儿问住。 府里人口少,没多少事。孟粮就在正院守着。卫少儿朝外看到坐在廊檐下的孟粮,就问他什么意思。 孟粮直言这些日子侯府大门快被踏平了。 卫少儿懂了:“陛下令富裕人家前往茂陵那事?难怪城中近日都在说你年纪小不懂事。” 张氏做不到没脸没皮,忍不住问:“二姊认为我该怎么做?” “就这么做。做得对!谁人背后无人说。无愧于心,管他们怎么说。他们恨不得弄死大兄,谁敢碰大兄一根毫毛?”陈掌没什么大能耐,胜在情商够用。他知道卫长君不许家人掺和这事,也提醒过卫少儿,少管闲事,“拒绝习惯了,你就会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认为你拒绝她们,她们以后就不理你。信不信她们此刻恨不得咒你,而你一出现,她们照样亲亲热热地恭维你?” 张氏不信,“不别扭吗?” 卫少儿看着弟妹的小嫩脸,“也只有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对了,大兄以前跟去病说过,有他在,卫家不需要讨好任何人。这话今日也告诉你。以后就是逮住你叔父骂一顿,他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张氏吓得吞口水。 卫少儿:“我来之前以为你跟什么当街打起来骂起来了。既然是这事,我就不担心了。”说完起身就走。 张氏留她用饭。 陈掌不在家,卫少儿想想回不回都行,就陪她住两日,顺便教她学会说“不”。 张氏这边守住了,卫青没守住。 不止一个人请卫青为游侠郭解说情,盖因他家贫不符合搬迁条件。卫青被缠的无法,认为此事该由陛下定夺。陛下不同意,他也能理直气壮地回那些找他的人,他尽力了。 刘彻乍一听卫青帮郭解说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自己没听错,刘彻想朝他脑袋一巴掌,看看里面装了多少水。 卫长君那么机灵,那么厚颜无耻,怎么弟弟这么没心机且脸皮薄。就算卫青在卫长君身边时间短,可在他身边时间长,怎么也没学着点。 郭解没有多少资产,可他在豪强游侠当中很是有名。好比乡野农夫当中的卫长君。他不去茂陵,名气不如郭解的更不会去。要说那些人比郭解有钱,那些人也有话说,钱在何处?他们完全可以赶在朝廷查抄前把钱散出去,等人走了再收回来。 这样一来令豪强搬迁的圣旨就成了一纸空文。 刘彻叹气:“仲卿,你可知道此事你大兄去年就知道了?” 卫青不知道,那时候卫青还没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