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着泪水怀念她和景正华、景逍温馨甜蜜的三口之家,岚海部队大院里,一间小小的平房,一方简朴的院落,比天堂还要美好。
她不想让丈夫为难,不想逼迫景正华在亲情和职责之间做选择,在一个月圆的午夜,景正华熟睡后,她抱起小葫芦,悄悄地离开。
“斯宁……”
景正华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通道中紧抱着小儿子的斯宁惊得要跳起来,她“唰”地转身,箍着孩子的胳膊更用力了几分,秀丽的脸在月色下变得苍白。
“这条通路我已经堵住了,你放弃吧,不要想离开了。”景正华低声劝道。
斯宁紧抿着唇,小葫芦在她怀里发出微微的哼声。
“我会打通的,我一定要送孩子离开,他不能继续在这里生活。”
“斯宁,”景正华哄道,“外面的生活也并不轻松,有我们两人在,护着他,他会平安长大的。”
斯宁垂下头沉思,又猛地抬起头,眼中渐渗泪光。
“我已经活不久了,我没办法护着小葫芦长大……”
“怎么会?”景正华完全没有想到,目露震惊,“是什么病?和你的体质有关吗?族里不是有族医,一定能帮你治疗……”
“没用的,”斯宁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岛上的情况,你很了解,小葫芦留下来长大,也不过是另一个我而已,送出去,我把他送到岚海部队大院,他们一定会好好把他养大的,虽然没有父母,但他会拥有平安快乐的一生。”
“我是个将死之人,小葫芦这么小,什么都不会记得,你放我们走,对你的安排不会有任何影响的,族里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自知命不久矣,带着孩子投海了……”
斯宁求恳地望着景正华,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如果景正华不肯放她走,那么她是绝对走不成的。
景正华望着她,沉默不语。
他绝不会离开,而斯宁如此病弱,还带着幼儿,很大可能会在路途中遭遇意外,他此时心软,反倒是害了她母子。
“我……”斯宁的声音在月夜里打着颤,“我还想去看一眼逍逍,她还那么小,我就那样扔下她不顾,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一定很恨我,但我死前总要看一看她……”
这句话也同样如针刺在景正华的心上。
每当他看着小葫芦哭哭笑笑、打打闹闹,脑子里总会重现幼时的景逍,他的女儿,他第一个孩子,当时以为是人生幸福的起点,结果却将成为余生里最珍贵的回忆,每一分一秒都会在无人时从脑海里拿出来细细回味。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
然后他走上前,接过斯宁怀里的小葫芦,先行朝前方走去。
“我送你们离开。”
斯宁带着小葫芦回到了岚海,她的身体没办法承受更多的奔波,将小葫芦放到部队大院门口,便一个人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她是否赶得及在死前见一见女儿。
而留在岛上的景正华却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谁也不相信斯宁和小葫芦投海身亡,尤其是那些整日里叫嚣着要出岛另闯一番天地的年轻人,他们坚信景正华将老婆孩子通过某条路径送离了潮汐岛。
既然如此,就不该阻止其他人光明正大地离开。
族长把景正华保护起来,族里的长老甚至提议要将他处死,以彻底保守通路的秘密。
就在他的命运悬于一线之际,族长在一个夜里偷偷找到他,请他带着肖肖离开潮汐岛。
原来在前一天夜里,族里能力最强、最受族中长辈看好、甚至将之视为未来族长接班人的一个年轻的日潮汐者星云,不知怎么寻找到了通路,带着两个同伴跑了出去。
“他们在岛上生、岛上长,哪里晓得外面世界的风险?”族长叹息。
“这些孩子们,总以为我们是在阻碍他们,其实我们是在保护他们,外面世界有外面世界的规则,他们这点微末本事,自以为了不起,真的出去,那是会要命的。”
“正华,”族长拜托他,“看在我一直保护你、待你如上宾的情分上,拜托你将孩子们找回来,如果他们在外面闯了祸,也要麻烦你帮忙多多看顾,星云喜欢肖肖,你把肖肖带着,她会帮你劝服他们回来的。”
景正华虽然立志守着潮汐岛不离开,但他本意是要守住所有人,不让他们出去搅和得世界天翻地覆,如今既然已经有人跑了出去,他自然不能再固守己见。
而且目前岛上的形势对他亦极不友好,他留在这里也随时面临生命危险。
于是便依从族长之意,带着肖肖离开了潮汐岛。
他是军人,回国后第一时间自然是与军中联系,他带回来的肖肖也受到上级的重视,将两人安排在一处不太起眼的驻地里,他们一边配合调查,一边想办法打探星云等人的消息。
这也是肖肖在与万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