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瘪苍老的面容,怒而挑衅道:“呵,两界第一法修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话佚彩听过不少,自从境界提高之后她已很久未与人比试,整日躲在洞府里研究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堪称修仙界鲁班大师。“是啊,怎比得上魏长老人剑合一。”
魏山听了勃然大怒,手臂青筋暴起,将长剑在手中转过一番,运气发力,那长剑便带着呼啸而来而来的杀意,硬生生破开佚彩的符箓直冲佚彩面门飞去。
那一剑凝聚着化神期修者的全部实力。
篝火熄灭,满地碎肉被剑风卷起。
佚彩顺势后退数步,双手结印快出残影,将剑尖逼停在掌前半寸,吐出一口血沫。剑气凌厉,划破掌心。佚彩左等右等不见援兵,心知恐怕有人刻意拖延,整个昆仑宫不知又藏着多少魏山的党羽。
让她来追查这件事,是想借刀杀人,还是想拉她下水找人顶罪?
佚彩的一身白衣被背后的山石划出几道口子,狼狈地大口喘气,双手背在身后,身躯顺着石壁滑落。
佚彩有气无力地问道:“魏山,你身为昆仑宫长老,私下竟用孩童祭祀修炼邪功,难道不会羞愧吗?”
魏山闻言发出粗粝的笑声:“什么才是正统,什么又叫邪功?他们肉体凡胎,助我成就化神之躯,已是死得其所。”
佚彩声音轻颤,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懊悔。“今天栽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谁能料到你在昆仑宫一手遮天,费尽心思引我来此?”
魏山仿佛被她的话取悦到了,笑声越发癫狂:“也罢,让你死个明白。你修行速度一日千里,来背这口黑锅再合适不过。到时候我的叛逃就是揭露你前的忍辱负重。昆仑宫的信使裘合是我的人,若非你的求救信,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快就追到了这里。你的同门若是脚程够快,赶到的时候刚好能为你收尸……”
佚彩:……魏山这人能处,有情报他是真说啊。
魏山缓缓向她靠近,想要终结她的性命。佚彩终于忍不住了,笑嘻嘻打断他:“老头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反派死于话多呀?”
佚彩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把玩了几下手中的留影石,影像投射在石壁上照亮了整个山洞。上面赫然记录着刚才二人的对话,再看靠着石壁的佚彩,哪是什么重伤倒地,分明是吊儿郎当盘腿坐着,毫不掩饰一脸看好戏的笑容。
趁着魏山惊愕的工夫,佚彩挥了挥手,散落一地的无主佩剑悬成一个剑阵,嗡鸣着将他团团围住。“我虽极少使剑,但好歹也是个金灵根。”她轻笑道。
佚彩指尖一挑,翻飞似抚琴弄弦,剑阵便如彗星袭月。魏山慌忙横剑抵挡,可他总归是靠歪路子堆起来的境界,怎能抵挡愈发强盛的剑芒。
佚彩周身灵压逐渐外泄,一层、两层……最终停在了化神中期。
数把剑没入皮肉,魏山喷出一大口血跪倒在地,瞪着佚彩目眦尽裂,“你……这不可能!”
佚彩自始至终笑眯眯的,“我这人向来低调,压制境界这么久,就怕万一突破失败,像魏长老一样丢人丢到全修仙界。能将我逼到如此地步,你也算死而无憾。”这是回敬他那句死得其所。
佚彩忽然抬手,摆在山洞中央的鼎缓缓飘浮到半空中,随后朝魏山狠狠砸去。魏山彻底断绝了气息,不可一世的长老终是葬身于承载自身贪欲的礼器下。
生命的最后一刻,魏山听见佚彩淡漠的声音。“你想拉我做你的替罪羊,我又何尝不想让你当我的垫脚石呢?”
料理完魏山,佚彩叹了口气,化神期修士能与天地万物、生命灵力相互感应,其雷劫更是惊动上下两界,所以她一直压制境界不愿渡劫。
佚彩周身光芒大盛,山洞外雷云愈发浓重。倏尔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雷暴笼罩着佚彩所在的位置,将山峰生生削平,佚彩猝不及防地被浇成了落汤鸡。
那一天,整个修仙上界和凡间界都看见了贯穿天地的雷光。修士纷纷感叹:何方道友在此渡劫。昆仑宫上下激动得热泪盈眶,“那个方向是寒雀仙,她做到了!”“寒雀仙那柔弱的身姿,难以想象她是凭借怎样钢铁般的意志扛过了九重雷劫。”
雷劫整整劈了九九八十一道才结束,佚彩意犹未尽地把避雷针收回乾坤袋里,随手捏了个清洁咒。
霁月澄明,幽光清淡。
冥冥之中,有个陌生的苍老声音在她耳畔絮絮低语:你看,你还是来得太迟了,若是你早点追上他们,之前那些孩子也不会死。
平日里你敬仰的长老,可能是令人发指的恶魔。你的师门,也可能是一座炼狱。
弱小又愚蠢的蝼蚁,你负有罪孽。
佚彩越听越嫌弃,传闻突破化神境须与心魔坐而论道,怎么轮到她就遇上个神经兮兮的糟老头子。
心魔是修士平日被压抑隐藏的暗面,是另一个自己。
佚彩没有心魔。
佚彩清楚这并不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