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沉思,幽澜洞主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丹丹小姐,你相信一个人可以改正归邪么?” 游丹庭回神:“什么?” 分明已经酝酿很久,殷逢雪还是感觉自己一开口就要说不出话了:“我有一个下属,他之前骗过我,但现在他做得还挺好的。你说我能信任他么?” “……”游丹庭道,“做得挺好是指?” 她心想这听起来怎么特别像她啊?难不成幽澜洞主已经看穿了她的来处,却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 “虽然他没做什么,”殷逢雪道:“但是他尽力了。” 游丹庭:? 想不通,她开始敷衍:“尽力就好。洞主可以把他的法力或者肢体之类禁锢起来,若再不忠,不必再用。” “那就是说,他的过去……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不行,他得……”游丹庭刚想说‘偿债’,又反应过来这话实在难说,顿了片刻,幽澜洞主却道:“我明白了。” 说得这么黯然,游丹庭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说幽澜洞主一直就这么莫名其妙。他言语行动中,总带着莫名的喜悦和慌张……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旁边的人。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本呢,真是想不通。 那边殷逢雪却接到了殷追月的传音,这个地方棋侍卫也发挥不了作用,所以殷追月一下子就推断出来他在哪里。 “又去找那位姑娘了?大长老教你个捷径,把面具取下来。” 殷逢雪不想听他说话,假装没听到,不回答。 “你莫不是忘了,面具之下,是幻面之术啊,”殷追月诱惑轻言,“用她最喜欢的脸去面对她,岂不是手到擒来?” 殷逢雪心道他又不是傻子。 他说:“你真是太卑鄙了。” 殷追月却不回答。殷逢雪等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已经切断了传音。 这是第二重诱惑——我只提供方法,我不会看,你如何做,只有你自己知道。 殷逢雪忽然觉得他方才的问题破绽太多。 改正归邪,说得多么艰难,堕落还需要多艰难么? 他怔怔地看着游丹庭。从前这样看着她,总会觉得十分平静,然而此时此刻,手心仿佛有蚂蚁爬过,扣在脸上的阴寒面具似乎生出了奇异的灼热,催动着他抬起手。 取下吧,难道你不想看看她为之着迷的神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