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千斤重的凤冠,走动都有些费劲,腰间环佩更是叮当作响,华丽得移不开眼。
掀眸看了眼铜镜中精致华贵的自觉,这一眼,眸中好似有秋波荡漾,冰肌雪肤似乎也散发着淡淡华光。
在场的丫鬟眨眼都不敢眨,生怕惊扰了美人。
美人的面容却只是端了一瞬,整张小脸垮下来,见自家得有丫鬟扶着才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挪动。
幽幽道:“成婚原来这么繁琐,这都第二次了怎的还不能适应。”
第一次是和孙家她逃婚那次。
她才刚说完就被水香捂了嘴,满脸的不赞同,“大喜之日,小姐说这晦气之事作何?”
行吧。
云栀默默闭上嘴。
云府里头热闹,外边更是热闹非凡。
更被提云长山和云经纬匆匆回京这事一传出,气氛更是热烈。
大祁鼎鼎有名的镇威王大婚之日,谁不想来凑凑热闹。
于是云府外头迎亲和围观的队伍,比春闱放榜那日还要热闹壮观三分。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一身大红婚服高坐在马上的镇威王本人。
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好相貌,今日被一身喜服衬着,墨发红衣,平日里肃穆端正的面容都变得柔和,更显得世间无双。
云淮看着,胆子更是大了些,一口一个姐夫叫得讨好亲切,手里接过一堆红包利是,全都塞给了身旁的李芷蝶。
他跟前的云长山见不得他这狗腿样,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给了他一脚。
祁寒声看到他的目光看过来,翻身下马,拱手作揖,行的是晚辈礼,声音恭敬:“岳父。”
云长山对他越看越满意,收回拧着云淮的手,眉眼间点点笑意,拍了拍他的肩。
男人之间的话,常常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多时,就有人高喊“新娘子来了”,众人齐刷刷望去。
云栀盖着红盖头伏在云经纬背上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灼热目光,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紧紧攥着云经纬的华服,传递着她的不舍。
走到府门还有些距离,鞭炮声和喧闹声一齐入耳,云经纬精神都不仅有些恍惚。
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
“阿兄突然想到小时候你也是这般喜欢赖在我的背上,那时我还要上学,晚上下学回家你就扑过来要我背着你出去玩。
父亲母亲怎么劝也劝不下来,我只能先陪你玩,晚上再做功课,好几次功课都做不完,常常第二日上学得吃先生的板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栀现在都成家为人妇了,这兴许也是阿兄最后一次背着你。
以后啊,可就是小栀的夫君做的事咯,轮不到阿兄了。”
他的声音惆怅带着怀念,云栀本就止不住的热泪一下滴下来砸到他的脖颈上,烫得他狠狠一缩。
“阿兄....”
听出她的哽咽和哭腔,云经纬一下慌了神,将她往上掂了掂。
“小栀,别哭,阿兄一直在的,以后若是被夫君欺负,即使是王爷又如何,相隔千里也会赶回来为你做主,护你周全安然。”
这话像是场面话,更何况那是王爷。
但云栀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上辈子他便是这般。
情绪再也拦不住,泪珠串成线砸在脖颈上,云经纬后脖颈都湿漉漉的,眼眶亦是。
一直到众人面前,两人才止了话语。
送她进入花轿后,随着一声尖细的“起轿——”,云经纬这才后退半步离开人群。
走过祁寒声身边时,忍不住红着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
祁寒声:“.......”
俗话说,兄婿见面分外眼红,大抵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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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再加上被压在沉重的凤冠下,头皮脊背皆是疼痛发麻,连拜堂时都恍恍惚惚。
腿软得险些站不住,还是祁寒声扶了她一把半揽着她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态。
拜堂过后送入洞房,整个人触碰到舒软床榻的那一刻,云栀才有了从云端落到实处的安全感,长长舒了口气。
接着便听到面前的人低低的笑声传来,带着磁性的声音入耳,酥酥麻麻撩人心扉。
一口气再次提起,云栀抿着唇瞬间变得紧张。
喜婆在旁提醒,祁寒声微微收了笑意,接过沉甸甸的喜秤,点在红盖头一角轻轻掀开。
扑通、扑通,云栀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敲鼓,紧张得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祁寒声目光落在她娇媚的脸上,最后滑向她头上的凤冠,伸手划过她的脸颊,像小猫似的。
挥了挥手叫人,“替王妃将这凤冠卸了,伺候王妃梳洗。”
说完低下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亲了亲,眸色微暗,“你好好休息,我去外边应酬等你,我的小王妃。”
最后三个字像是带着小钩子在云栀心上轻轻一刮,非但不痛,还酥酥麻麻的涌出些甜意。
余光瞥到有水香她们在偷笑,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云栀又忙活了一番,换上大红的寝衣后终于可以在塌下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