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要考虑伏寿,还要考虑王允。
以汉室中兴以来外戚秉政的悠久传统,王允这一介朝臣,是否还敢有这份心思么?行动间又要增加多大的困难?
这句大实话,让刘协打消了最后的犹豫。
晚间的时候,刘协去到了渭阳君董白的居处。
刘协推开房门,进到门口的耳房,果然没有任何侍女,想是如她前几日所言,因着讨厌被约束,把侍女们都赶去了织坊干活。
继续进去,就到了平日起居的堂屋。这里也是如东厢一样,铺有锦席,设有书案,置有屏风,雁尾灯、博山炉、玉雕件等一应俱全。
另有十几匹绫罗缣布之类,随意的丢在墙角,显然没能得到董白的欢心。
想是被白天那些事情折腾累了罢……刘协心想。
这是朝廷最珍贵的县君印绶啊!放眼整个天下,就她和她曾祖母各有一枚,可她居然就这么胡乱放着!
再转头看她的睡姿,同样是非常随性,看着倒是曲线毕露,胸前、腰间甚至露出了一些肌肤。
只要他脱下身上衮服,然后并排躺在榻上,第二天就很可能达到预定的目的。
他想等到月光照过来时,审视一下董白的结局。
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郿坞被攻破的那天,她肯定逃不过。
月光渐渐西斜,透过雕花窗棱,慢慢的爬上董白的身躯,从双腿爬至腰间,又爬到颇见丰隆的胸前。刘协看了一会,在这一片静谧的氛围中,居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刘协认真的审视着,水波纹样的画面如约而至。
明明是在审视董白的下场,怎么看到的却是他刘协?
刘协愣了好一会,忽然心有所悟。
如果他愿意施以保护,董白就能留下性命来;之后是皇后、贵人还是别的什么,也都在于他。
再次看向董白,刘协心中暗自做好了心理建设:别看我这会似乎是在轻薄你,实际却是在挽救你的性命呢!
……,……
喧闹声来自外面,听着较为渺茫,几乎让她怀疑是在梦境之中。
她睁开眼睛,正想翻身从榻上坐起,右臂却似乎碰到了什么。
卧房里怎么会有稚童!还躺在我的榻上!
估计是哪个从父家里的娃,被曾祖母带到这东院来,然后不小心摸到了这里?
然而,这稚童却睡得极沉,脸蛋被扭了小半圈,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董白倒吸了一口长气,微微咬起银牙,拍打起了这稚童的脸蛋:“醒来!你给我醒来!”
董白知道不能再大力了,只得悻悻的先去穿上外衣。
这分明是天子的服饰!
董白顿时不知所措,又心虚的望了周围一眼。
那天子又是怎么进来的?
东厢和西厢,规格和形制基本差不多。天子可能是多喝了一点酒,年幼不胜酒力,晚间回屋休息时走错了房间。
天子失踪,这可是件大事!
还有大父,或许也已经被惊动,到了这东院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