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袁车骑、公孙将军相争之事!”姚贡叹道,“前者袁车骑得州,令我往邺城拜见。彼时公孙将军尚驻兵于国中,我不能相违,以长吏不得妄自出境为由,拒绝了他的命令。”
“这六千万之数,乃是往年户口极盛时的赋税份额。可前几年有黄巾之乱,国内大受荼毒,裹挟、逃散者甚多,连甘陵王都为贼人所执,王世子则死于乱中,哪里还有那么多户口?”
多半就是这样了。这位国相,倒是明事之人……刘和心想。
他向这位国相建议道:“事已至此,国相何不弃官归家?”
刘和摇了摇头。他确实还不知道。
“此事过后,袁车骑捕杀了朱汉,说他先时曾被韩文节轻视过,一直心有怨恨,才擅自做下这等事情。但韩文节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再留于邺城中,如今也不知去了何处……”
“无论他是睚眦必报,还是喜欢揣摩上意,袁车骑把这么个人任命为都官从事,负责察举州中犯法官员,还给予指挥士卒之权柄,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和袁术相处下来,他早已不复之前的天真,何况姚贡还分析得这么清楚。
“请刘公子受我甘陵国相之印,代掌此国!”姚贡语出惊人,“再为我向令尊大司马请一属职,孰可保全。”
“如此我自己倒是保住了,但甘陵国怎么办?”姚贡提醒他,“刘公子若不接手,甘陵国即是无主之地,袁车骑、公孙将军岂不是要将兵争夺?这甘陵国内百姓,岂不又要遭受荼毒?”
“哪怕他们悍然动手,刘公子手中的五千幽州精骑,再配合国中的州郡兵,也有阻挡的能力!”
这番话,着实是合情合理。为了国中不受荼毒,或许可以从权一下?
姚贡直接从怀中掏出印绶:“刘公子尽可先受此印。令尊那边,必然与我意同,不会坐视甘陵国受难。”
“刘公子莫非忘了?黄巾乱前、乱后的甘陵国相,都是令尊,”姚贡露出了几分感叹神色,“令尊在任上颇有惠政,因病归家之后,百姓仍有颂辞。”
“以令尊向来的仁厚,以及和这甘陵国的深厚渊源,如何会反对公子出手保全国内百姓呢?父子共保一国,足可为当世佳话矣!”
既然当年父亲能从这甘陵国走向朝堂,为尚书令、宗正卿、幽州牧、大司马;自己难道不能从这开始,为驱逐贼臣、护卫天子积蓄力量?
他深吸了一口长气,从姚贡手中接下了国相之印:“既如此,我便不再推脱。”
“什么事情?”
“居然有这种事?”刘和诧异道。
他很清楚的记得,袁术曾提起过,公孙瓒的另外一位从弟公孙范,可是掌着渤海太守之印!
“刘公子已掌国相之印,此廨即为所用,何必用借?”
等到鲜于银到来,他知趣的告辞道:“我将召集廨中郡吏、书佐等,公布代易之事。稍后有郡吏名册送上,刘公子若有所征辟、斥退或调整,尽请自专。”
鲜于银有些疑惑。这国廨正堂,国相居然就这么走了,把地方让给他俩?
他把公孙越领兵前往南阳、眼下驻于县中之事告知鲜于银,吩咐他尽出骑军,包围其驻地,再把公孙越提到此处来。
鲜于银全副武装,吩咐数名骑卒把公孙越押到刘和面前,呈上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书信。
“袁术扣留我,欲夺我幽州精骑;公孙伯珪去信袁术,也是建议扣留我,夺我幽州精骑,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