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只见他一人站在骆克道中间,身上的黑色练功服已被鲜血浸污,多处地方开裂,显然都有挂点小彩。
弟兄弟们止步在旁,望着逃蹿的新记仔,心气顿高,有人想要再追。
蒋豪却提高音量,再次重申道:“撤兵!”
他都没忘记要来做乜事。
尹照棠在茶餐厅里吸着雪茄,已有些不耐烦,出声问道:“左手,去看看阿豪在做乜,再不回来太阳都要落山。”
“豪哥,豪哥已在撤兵啦。”左手表情尴尬,帮忙解释。
蛋挞已拿到陈耀兴的电话号码,坐在桌边喝着饮料,假装听不到外边的动静。
尹照棠心中暗道:“甘仔这么威风吗,阿豪撤个兵都撤不回来?”
可他都不是聋子,外头的声音愈加鼓噪,明眼人都知在搞乜嘢。
蛋挞发现大佬神色异样,连忙给豪哥打掩护道:“再等一等,豪哥应该很快回来了。”
外头的街道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左手快步回到餐厅,激动的道:“棠哥,豪哥撤回来了。”
尹照棠心头揪了起来,关心道:“阿豪没出事吧?”
“豪哥,豪哥没事,不过豪哥撤兵的时候,顺道把甘仔给打死了。”左手斟酌着用词,观察着大佬的神色。
尹照棠顿时拍桌:“荒唐!”
左手连忙求情:“大佬,甘仔追的紧,豪哥都冇办法。”
尹照棠瞥他一眼,纠正道:“点有撤军时打死人的,跟兄弟们说清楚,是潮州帮战神蒋豪冲阵,阵斩新记猛将甘仔!”
左手得知大佬是在开玩笑,松了口气,出声道:“豪哥正在裹伤,等会再来请罪。”
“叫他别来了,好好休息吧,真是赌鬼一个,非得斩死甘仔。”尹照棠摇摇头,拿起大哥大电话时,目光扫向餐厅角落的遮仔。
未来的湾仔双虎,怕是要先给湾仔之虎陪葬。
先断左膀,再斩右臂,二爷真是灵验。
蒋豪在道旁的一辆面包车前,脱掉练功服,露出后背的沙僧刺青,硬气的道:“彬叔,上药吧。”
跌打馆的老师傅彬叔,打开药箱,把碘酒倒在棉团上,轻轻替他擦拭着伤口。
众多忠义堂的兄弟,远远看豪哥,目光中满是敬仰。
“阿豪,忍着点。”彬叔消完毒,拿出调好的膏药,敷在蒋豪的伤口处。
蒋豪弯腰蹲在车门前,一声不吭,眉头都不皱分毫。
彬叔作为字头的跌打师父,有晒马的大场面,都要出街上工。几十年行医生涯,见到的江湖人才,金牌打手数不胜数,可还是为蒋豪的硬气折服。
把药上好后,他拧着毛巾,好奇的问道:“阿豪,点解纹个沙和尚,好冷门的。”
“我跟纹身的师父讲,要一个最嚣张,最巴闭,让全江湖都会佩服的图。”
“在几副画像里挑,只有沙和尚最合我眼,背上的两个骷髅,第一个是东安社的辣姜,第二个是和群乐的九纹龙。”
“第三个都给新记的飞仔兴留好了。”蒋豪套上一件白背心,再接过小弟递来的练功服,把全新的练功服套上,系好腰带,冷笑一声,大步向茶餐厅走去。
街角,许多扎着绷带,身上挂彩的兄弟正蹲着休息,见到蒋豪路过都得忍不住张口喊人:“豪哥!”
“豪哥!”
“豪哥.”
蒋豪已经习惯兄弟们的呼喊,来到餐厅门口时,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郑重行礼道:“上海街阿豪,请见大佬!”
左手循声来到门口,把手抵在嘴前,嘘了一声:“大佬在打电话,等一会先。”
蒋豪面色郑重,腰杆笔直,跪地敬候。
金皇宫夜总会里,陈耀兴坐着vp座的皮沙发,双腿翘在酒桌上,向来嚣张的脸,铁青无比。
“好啊,要换人是吧,我都ok,到哪里换人?”
鸡糠,阿糯,阿烈几名堂口干将,看见大佬气的咬牙切齿,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为了和老钟晒马,湾仔所有场子都没有开业。
一万多呎的大场子,八十八张桌子,一张都没开台。
几十个堂口打仔守着大门口,摆足排场,却没等到客人。
“骆克道吧,顺便还可以给甘仔收尸。甘仔好歹是战死,我都会送一份帛金,聊表敬意。”尹照棠话中带着讥讽。
陈耀兴狞声道:“好呀,十分钟后,骆克道。”
“嗙!”
他挂断电话,便将大哥大奋力抛出,顿时在墙上砸的四分五裂:“挑那星,真是一群废材!”
鸡糠壮起胆,出声劝慰:“大佬,熄熄火,不要难过。”
陈耀兴暴躁的打断他:“我难过吗!我生气吗?”
鸡糠连忙闭嘴,陈耀兴还是追着他问:“王八蛋,你哪里看出我难过,哪里看出我生气!”
“一个二五仔,一个软脚虾,活该给人斩死。”
阿糯和甘仔,遮仔的关系都不错,听不惯的大佬侮辱,攥紧拳头,倍显憋屈。
阿烈提醒道:“耀兴哥,遮仔不一定做了叛徒,神仙棠是在挑拨离间。”
陈耀兴侧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