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赶路的时候,商行聿就像是要将这些日的亏空全都补回来一般,日日都要痴缠许久。
好在后面几次,都是和风细雨,盛知婉也习惯了他,反而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
这样似神仙般的日子,一直过了十日。
眼看着京城越来越近,盛知婉的心境便愈是复杂。
说来似乎已经很久了,可仔细算算,从她重生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年而已。
这一年,她从未有一日敢将心房放下,筹谋着如何脱离国公府,如何在崇晟帝还没能发觉的时候丰满羽翼……
而现在,终是到了她将羽翼亮出一角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马车缓缓驶入巍峨高大的城门内。
许是庆州真比不得临州温暖,一入城,便有股冷意袭来。
盛知婉打了个寒颤,流觞为她取出大氅披上。
*
御书房内。
崇晟帝正在批阅奏折。
外头侍卫匆匆来报:“启禀陛下,二殿下和庆宁公主以及宋太医一行人当真回京了,方才刚入城门。”
崇晟帝手中的朱笔一顿,一滴墨汁晕染了面前的字迹。
彼时,盛芫皓也在。
听到消息大袖下的手忍不住攥紧。
“不可能的!庆宁一个公主怎么可能解了瘟疫?太荒唐了,简直是无稽之谈,父皇,儿臣怀疑瘟疫根本没能解决,他们此次回京,说不定便是将瘟疫带回来了。”
崇晟帝看向侍卫。
侍卫惶恐地垂下头道:“依卑职所见,二殿下虽有消瘦,但面色极好,商驸马亦是……”
“砰!!”一只砚台砸在盛芫皓面前。
盛芫皓膝盖一软,立时跪倒下去。
崇晟帝让侍卫退下。
“这便是你此次得人心的计划?算来算去,最后反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侍卫一走,崇晟帝抬脚,狠狠踹在盛芫皓身上。
盛芫皓狼狈地爬起来又跪好。
自从临州瘟疫后,他便发觉父皇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再如以往那般纵容。
可即便变了,也从不像今日这样……
一股屈辱从心底深处涌上来。
盛芫皓忙垂下头,不敢让他看出眼中的情绪。
可知子莫若父,崇晟帝怎会看不出来?当即冷笑一声:“你还不服?”
“识人不明、有眼无珠,连盛央那样的蠢妇也敢用,结果闹出烂摊子解决不了。临州是产粮大州,因为你这一算计,今年国库要少多少粮食税收?”
“这也就罢了,你偏偏成全了盛知婉!”
崇晟帝气急,一时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盛芫皓怔住,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父皇的确是不满庆宁的……可是,为什么?
盛知婉也没想到,自己刚入城门,便有无数早早守在城门处的百姓们相迎。
岸芷、汀兰,以及虞嬷嬷等人也在其中,远远看到她,便忍不住眼眶发红。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昨日下午,一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传言席卷了京城,那传言荒唐至极、离谱至极。
传言说,庆宁公主治好了临州的瘟疫,不仅如此,就连四年前北境大军的瘟疫,也是她的功劳。
那传言还说,明日公主一行便会回京。
是以这么一大早,京城的城门便有无数百姓在等待消息,其中有许多便是从临州而来的。
“天呐,真的是公主!”
“还有宋太医……”
“他们……真的回来了!难道那传言是真的?”
“临州的瘟疫真的解了?还是公主解的?”
“四年前北境大军的瘟疫,也是庆宁公主的功劳?”
议论声、嘈杂声不断入耳。
祁书羡被几个市井妇人挤在人群后头。
昨日乍然听见那传言,他只觉得可笑!
盛知婉即便会医术,也只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
她会推拿、会熬药,毕竟那些只是稍加练习便能掌握的技巧,哪怕是一些简单的药方和病症,多看多学,也能学会。
可临州瘟疫不一样!
这可是瘟疫啊,这次瘟疫,不仅盛央这个始作俑者束手无策,甚至,就连宋太医联合那么多太医、民间大夫都无能为力。
盛知婉一个女子、一个公主,从小锦衣华服,金玉堆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能解了它?
他不愿相信,甚至对这传言嗤之以鼻。
可,鬼使神差的,不知为何今日一早他竟也莫名因着那传言来到城门处……
等到反应过来,自嘲一笑正准备离去。
偏偏这时,一驾熟悉的马车缓缓入了城门。
紧接着,便看到马车内、帘子下露出的那道身影。
祁书羡身形蓦地僵住,直到周围百姓全部围涌上去,他才愕然地回过神。
知婉,居然真的在今日回来了。
应……只是凑巧吧!
不过无论如何,她能回来就好,可若说她解了瘟疫,那是不可能的。
祁书羡抿了抿唇,正欲上前将她解救出来。
脚步刚动,原本只是撩